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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出破晓。

蜀郡孟河家。

今日来了个光头少年叩门。

守门的，是两个衣着朴素的佝偻老汉，开门一看，见来人不熟眼，便要关门。

萧晨以手抵门，踏步而进，也没搭理两个老汉，径直闯入庭院。

院子里栽着两颗老树，树下摆着四五张案子，案子旁摆放着十余条破木长椅。

瞧着竟是一片萧条，落满积雪，简陋无比。

两个老汉四目相视，愣了半晌，颤巍巍追进去，一边小跑一边喊道：“小二郎，缘何闯我孟河家！”

‘呼啦啦’

一群缺胳膊少腿的老汉抄着长刀齐齐涌出，瞧着一个个的都半截入土了，可这腰杆子却挺得老直，再看那握在手里的兵器，也是分毫不颤。

萧晨抬眼望去，不由得皱眉止步，诧异问道：“这是孟河家？”

这自然是孟河家，不过却是伤残老兵的孟河家。

如这般的孟河家，在这蜀郡还有五十余间。

“小二郎，你来作甚！”身后的老汉一把揪着萧晨的衣裳，就要将他撂倒。

萧晨颇为郁闷，向前轻滑，老汉一个踉跄，将要倒地时，萧晨却伸手扶着，笑道：“这老胳膊老腿，咱就甭操练了，再给自己摔着，划不来！”

“哈哈哈！”周旁一阵哄笑，有人扯着嗓子喊道：“王忠，你这老小子不成了啊，年轻后生都瞧不上你！”

王忠哼哼唧唧斜睨了眼众人，“这小子是练家子，你们懂个屁！”

人群里一位瘸了条腿的老汉扛刀走出，叫嚷着，“小子，来我孟河家作甚！”

众人也瞧出萧晨并无恶意，语气不由得和善起来。

萧晨先将王忠扶好，叹声道：“我来寻孟河朗有要事，却不知你等能否联络上？”

“嘿，这小子傻啊，找咱们大将军不去塞外军营，找到咱这儿来了！”王忠咧嘴一笑，扭了扭屁股，舒展老腰，毫不客气道：“我们又不在军营，联络个屁！”

萧晨微微一愣，忙拱手问道：“那，敢问塞外军营何在？”

“塞外塞外，肯定在边疆嘛！离这儿，足有八百里地呢！”扛刀老汉哈哈笑道：“这小子，确实傻啊。”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这些人里，也唯有守门的两人身躯完好，余下的，多少都带点残疾，身上满是疤痕，依稀辨得出来，有刀伤、剑伤，最多的，还得是箭伤。

明明各个都是缺胳膊少腿的伤残老叟，却跟军营里那些个年轻后生，不遑多让。

萧晨缓缓呼出口气，这可有些难办了。

且不说八百里之遥，以一品的速度，往返也要一整日。

主帅常年居于中军大营，周旁围绕着无数精锐将士，哪有那么容易见。即便去了军营，又怎能确保一定能找到孟河朗？

对了，玉牌！

萧晨连忙摸出腰间玉牌，摊开放置手心，朝众人展露一番，“这牌子，可有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