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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夜渐深,大街上人渐稀少。
李若庭提着圆圆的小纸灯这瞧瞧,那看看,只觉得什么都新奇好看,他时不时瞄一眼身旁的燕慈,自嘲地摇摇脑袋笑了,高荷镇的大街也没有那么多新奇玩意儿,许是有了燕慈,他才觉得什么都好看。
两人闲逛到深夜,石板路上没了人,才恋恋不舍回了客栈。
回了客栈李若庭也不愿放下纸灯,愁眉苦脸坐在桌前,这盏百鸟图的纸灯不大,带着赶路却不大方便,小小一阵风就能把它刮破了。
燕慈看不过去,不把这个纸灯妥善处理,李若庭今天是不会睡了。
他挨着李若庭坐下,伸手向李若庭要纸灯,道:“给我。”
李若庭看看他,又垂眼看看纸灯,小心翼翼地递给了燕慈,说话也轻轻的:“小心些。”
燕慈接过纸灯不大高兴,冷哼了一声。
李若庭有些莫名其妙,但见燕慈眉头紧蹙,薄唇抿紧,十分小心地揭下百鸟图,仔细叠好了递给他,他忍不住笑了,笑得眼睛弯弯,两颗小尖牙挠的燕慈心里痒极了。
再见到墨山时,李若庭和燕慈已经骑着鹿蜀疾行到了黑山山脚,生了火正依树歇息,鹦鹉被李若庭放飞了,带进黑山太危险,不如日后再寻过一只。
鹿蜀疾行一日便要歇一夜,在鹿蜀背上的李若庭没吃苦,狂风在耳边呼啸的时候,他靠在燕慈怀里,燕慈把外衫披在他脑袋上搂得稳稳的,他路上甚至昏昏欲睡。
两人经过村落时打听到黑山山高险峻野兽多,而巫医部落在黑山深处,一片终年弥漫瘴气的沼泽地中。
过了今夜,明日就能找到巫医了。
李若庭把穿好红线的碧绿珠子系在墨山前爪上,另外那颗系在自己手腕上,碧绿的珠子微微发热。
“这样我就知道你在不在我身边了。”李若庭朝墨山扬了扬手腕,笑道。
墨山懒懒地舔着自己的爪子,吼了声:“难看。”
“那你别系了。”李若庭咬咬牙,背对它坐下。
“你拿走。”墨山低吼一声,继续舔自己的爪子,黑色的绳子与它纯黑的皮毛混在一起,碧绿的珠子像是嵌上去的,发着莹莹的微光。
李若庭不可思议地回过身睁大眼睛看墨山,气得不再理它,望向火堆旁闭目打坐的燕慈。
从最开始的百般求药到如今终于到达了黑山,已经过去近一年。
一切将要真相大白的时候,李若庭突然害怕起来,万一真是燕慈所说无解无治……
腕上的珠子冰凉,李若庭回头,那处只剩下墨山压乱的杂草丛,墨山应当是捕食去了,要到天蒙亮才会回来。
寂静深林,高大的树木把月光遮得严严实实。
“师父。”
燕慈睁开眼,李若庭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正站在他身旁,他抬起头,李若庭的脸颊上一条映出细碎火光的痕迹。
为何又哭了。
在旁人面前的李若庭一扬眉一勾唇,举手投足间满满的英气,是一个朝气蓬勃意气风发的俊俏青年。
是不是他错了,也许是他一开始,就让李若庭不自在。
他来不及想,一双手覆在他的肩上,燕慈怔住,乌黑的眼睛沉沉看着李若庭圈住了他的肩膀,笨拙地贴了上来。
泪还未干,咸涩的泪珠落在两片颤抖的唇上,又沾在了燕慈的唇上。
燕慈被一股汹涌的暗潮淹没,他一动也不敢动,眼前的人轻轻试探了一下又退开,同样怔怔地看着他。
李若庭已经听不见周遭柴火的噼啪声,也听不见头顶树叶的窸窣声,他只能听见自己如雷贯耳的心跳。
他疯了,他怕来不及了。
他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在燕慈的注视下缓缓脱下外袍,通红着脸跪坐在燕慈面前,他虔诚地轻捧燕慈的脸,在他的额头亲了亲,又碰了碰他的鼻尖,他不敢冒然触犯自己的神明,只好反复试探,他滚烫的脸颊和唇在燕慈的脸上细细厮磨了好一会,他才敢吻上燕慈的唇。
燕慈的唇滚烫炽人,李若庭不敢睁开眼睛,闭着眼睛胡乱啃咬,他毫无技巧,像只懵懂的小兽,用牙齿研磨,去吸去吮。
李若庭的脑后蓦地覆上一只大手,他被紧紧的扣住,两双唇猛地磕碰在一处,他甚至尝到淡淡的血腥味,他的口中钻入一条湿润柔软的舌头,缠着他,拉扯着他。
李若庭想起说生故事,他此刻就像是那狐狸精怪,他没了骨,无力倒在燕慈怀里,如火的身躯把他烧着了,他灰也不剩。他也没了魂,他在混乱和无序之中,任燕慈把他压在自己的外袍上,他手脚宛如藤蔓,缠上燕慈的腰身。
浓烈的欲/念奔腾而来,他们唇齿之间不分你我,燕慈的手像条刁钻的毒蛇,在他腰间狠狠掐了许久又盘上他的背脊,一节一节的脊骨被毒蛇细细搓揉,李若庭挺起腰身扭动着,可怜地望着他,嘴里发出急急的细喘,像一条即将干涸的鱼。
燕慈伏在他身上撑起胳膊,目光幽深,他埋进李若庭的脖子里,把遍布薄红的脖子根舔了遍,粗粗喘了口气道:“不能太过。”
“帮帮我……”李若庭咬紧下唇,祈求他,无助地贴上燕慈身躯,似是怎么蹭也不够,都不够。
燕慈俯视着他,俯视他潮红的脸上那一张一合泛着水光的唇,俯视着李若庭的瑟瑟颤抖,一览无余。
李若庭的腿开始挣扎,他想起来,却又被燕慈矫捷的双腿紧紧压住,不能动弹。
他难受极了,他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力气,不管不顾地伸出舌头沿着燕慈的耳廓舔去,对着耳洞轻轻吹气,低声喘道:“燕慈……”
燕慈的手掌霎时攥紧,掐在李若庭的肩膀上,李若庭一声痛哼,乍然发现腿间变得冰凉。
一只覆着薄茧的大手拉下了他早已不堪的里裤,轻轻抚慰着他,不徐不疾。
李若庭像掉进了油锅里般煎熬,胡乱去扯燕慈的腰带,燕慈明明抵着他腿根,他面红耳赤地扯了好几下,却扯不开,急得他眼红。
燕慈低声笑了一句,震动的胸膛把李若庭怔住,可他没怔住多久,一阵衣料窸窣声,滚烫的东西贴上了他的,齐齐在布满薄茧的大手中沉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