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长得丑,就怕身边的人太漂亮,若是大家都一样,矮子里面也能挑出将军。
迄今为止,少年郎已经在这里服劳役一个半月。
在此之前,他从未说过一句话,每天被一群身着皮甲的兵士挥舞皮鞭驱赶着上山伐木、采石,而后再将石头和木材背下山,搬运到城里搭建阁楼。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失魂落魄的像行尸走肉一般被驱使,被奴役。
直到有一天,他饿得前胸贴后背,浑身没有一点力气,求生的本能促使他凶性大发,凭借一身蛮力硬生生抢走二十多个奴隶的食物,饱饱地吃了一顿。
第二天从栅栏牢狱里出来,立刻就有五名奴隶头领(囚犯老大)带领一百多名囚徒围住他,威胁、恫吓、挑衅,少年郎始终一言不发,目光呆滞且冷漠,却在五位头领准备对他动手之前抢先出手,一拳打晕最能叫嚣的“运哥”,既而趁机不备再放倒两个老大,而后与一百多名囚徒对攻互殴。
那些负责看守牢狱的甲士却站在外围袖手旁观,似乎正在欣赏一场别开生面的角斗士比赛,边看边指指点点,评头论足一番,看得津津有味。偶尔还会大声叫好,挥舞着兵器在旁边瞎起哄,俨然是看热闹不嫌事大,越惨烈越好。
战后,少年郎被打得很惨,鼻青脸肿,嘴角流血,身上的锦衣长袍撕扯得残破不堪,很体面的一身行头就这么毁了。
但那五个“老大”的下场更惨,被少年郎打成了猪头,七窍流血倒在血泊里,整整昏迷大半天才清醒过来;而那一百余名“小弟”也是人人带伤,个个挂彩,以至于少年郎累得筋疲力尽之际他们也不敢上前,哆哆嗦嗦的退到远处。
自此以后,少年郎一战立威,拳头硬就是大爷,不仅囚徒们畏惧如虎,就连牢头和一众甲士对他也很畏惧,再也没有人敢动他的食物。
值得一提的是,他食量惊人,每顿都要吃五份食物,监狱老头除了给他增加食物,每隔十天还额外给他准备两只烧鸡和一壶糟酒。条件就是他不能带头闹事,不许随意打杀奴隶或伤害看守甲士,更不能越狱逃跑······
打了一架,大牢里彻底安静了。
而他却整天沉默不语,神情冷漠,状似呆傻,俨然生人勿近。
······
“唉,还是没有逃脱囚犯的命运,这就是命啊!”
沉默四十多天,少年郎突然暮气沉沉的一声叹息,顿时让身旁和他一起劳作的囚徒们扭头直勾勾地看着他,仿佛看到世上最离奇的事,纷纷瞠目结舌,呆若木鸡。
“兄弟,你终于开口说话了!”王天运率先反应过来,满脸愕然,惊讶不已。
王天运是这五百多名囚徒公认的大头领,年龄二十七八岁左右,武艺高强,为人仗义,很少欺负“新人”,深得奴隶们的信任。
奈何少年郎不懂规矩,自己的食物不够吃就抢别人的,欺负他王天运的兄弟,这让他大失颜面,恼羞成怒,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啊!
于是老虎发威了,可结果······还是病猫。
自从少年郎大显身手之后,王天运倒也识趣,主动让出老大的位子,并带领手下四名亲信和一众狱友推举少年郎坐上太和城汉人监狱的头把交椅。
整座监狱二十五个囚室里只有一把胡椅,这还是牢头特意安抚王天运的“贿赂品”,如今这胡椅成了少年郎的专座。
说起来,王天运和少年郎也算不打不相识,自从被少年郎偷袭一拳打晕之后,他有事没事便凑到少年郎身边主动搭讪,偶尔也切磋一下,事实证明他的选择是明智的,确实打不过人家。
只可惜,王天运经常主动搭讪,少年郎却从不说话,甚至无视他的存在,根本不予理会。
可他并不生气,自以为少年郎是天赋异禀的哑巴,经常把自己打探到的外界消息自言自语地讲给少年郎听。
毕竟,阶下囚的生活十分枯燥,除了干活劳作,监狱里整天死气沉沉的,没有半分乐趣可言。
于是少年郎就成了王天运的忠实听众,不管他如何唠叨乃至大发牢骚,少年郎始终一言不发。
久而久之,在少年郎耳边絮叨就成了王天运的一大乐趣,什么话都说,若是一天不说,他就憋得难受,不吐不快,说完之后才能安心睡觉。
然而今天,他一直以为是哑巴的少年郎突然开口说话了,突然来这么一下,不仅王天运惊得目瞪口呆,就连朝夕相处的“狱友们”也被吓倒一片。
可是少年郎并不在意别人的审视目光,还独自沉浸在跨越千年的诡异梦幻之中。
好不容易再世为人,却锒铛入狱,现实很残酷。
“一梦千年,仍是无法摆脱牢狱之灾,难道这是因果报应么,轮回转世都无法改变自己的宿命?”沉默多日的“哑巴”少年郎———李锦龙,喟然长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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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唐朝一尺约合当下31厘米左右,这里凑个整,算作30厘米;一寸即3厘米。】
【2、苫shan,即用草席、粗布等所做的遮盖物,用于防风雨、日晒,价格低廉,实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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