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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凯天亮时分才回去,对那碧霄道人说夏柳已经被他打成重伤,正藏在一个山谷中疗伤,因为天亮了,因此他只好罢休。
碧霄道人经验丰富,为人也比较多疑,听到这个好消息本想立刻甩开卓凯来这里把夏柳解决掉,顺便把他的修为据为己有的,不料卓凯早看穿他的心思,就是不把地点告诉他,还逼着他把鬼术的精妙之处传给他才肯透露。
卓凯由于领悟力高,深受轮转王的青睐,传授给他的紫黑之气绝不亚于鬼术。虽然这次是他为主卓凯为副,但卓凯对他从来不加以颜色,因此碧霄道人不敢对卓凯怎么样,被他这么一要挟,考虑到夏柳的修为,还是答应了下来。
卓凯不仅把鬼术彻底弄懂,而且还故意拖延碧霄道人的时间,直到与夏柳约定的时候才告诉他地点。
此时碧霄道人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落入夏柳与卓凯设置的圈套,还在自以为是的叫嚣。
夏柳在他数声叫嚣之后,冷哼道:“碧霄道人,别来无恙啊!”他这次还是用的上次在山坳里的伎俩,把声音传到远处才释放。
碧霄道人顿时上当,盯着那声音之处,阴惨惨的笑道:“夏柳,上次让你巧言如簧的逃脱,这次你已经是瓮中捉鳖,我碧霄道人心慈手软,就留你一条全尸。”
“嘿嘿,碧霄道人,我上次也饶了你一次,这次却不会再心慈手软了!我要让你死无全尸!”夏柳同样冷笑。
虽然说夏柳受了重伤,但他的修为毕竟还是放在那儿的,再说经过一天的休息,心里难以断定他恢复了多少,因此碧霄道人根本不敢贸然闯进去。悄悄地从腰上取下那凤鸾萧,冷声道:“斗嘴皮子我自愧不如!不过若说斗法,我倒要会会你!”
说罢,双手执萧,放于嘴边,一缕箫音从那凤鸾萧中袅袅飞出。在这无月之夜,万籁俱寂之中,这一缕箫音,似柔弱清风,回荡山谷,初时呜咽,如怨如慕,不绝如缕,令人轻松愉悦的心徐徐坠落冰窟般的深渊,凄婉哀怨,深深的揪起人心中软弱的一处,痛楚得使人宛然绝望,欲哭无泪。
夏柳也算是乐中高手,他弹奏的梁祝也曾使姬醉阳痴傻若梦,然而碧霄道人的这种箫音,却与天魔琵琶不同。箫音似乎天生就有一股魔性,引诱你心底的某一处蠢蠢欲动,然后把他揪出来,肆意挥。此时的箫音,就有把人类力量的渺小、绝望无助的感觉扩大了数倍的功能,使悲伤绝望的情绪布满人的全身,听者仿佛痴了一般,瞳仁扩散,表情苦涩僵硬,最后无疾而终。
这个时候的夏柳的心弦也被拨动了,一缕忧伤,仿佛蜻蜓点水一般在心湖之中点过。姬醉阳葬身大泽之时的影像在心海中渐渐扩散、放大。悲痛愤怒、绝望哭泣,种种悲观的念头一一涌现在脑海中,好像天崩地裂,万物不复。正在他悲愤莫名,将欲痴狂的时候,一股热气从手心传来,度极快的冲入悲伤的脑海,瞬间让他从梦魇一般的回忆中清醒过来。
这是什么法术?清醒过来的夏柳惊惧莫名,而就在这一刻,他感觉到身上那股热气回归于手心,天魔琵琶刹那出现在眼前,双手不由自主的弹奏起来。
琵琶声轻松畅快,铿锵跳跃,仿佛一条从天而降的瀑布,奔腾欢笑,毫不留情的冲断了碧霄道人刻意营造的悲伤河流。琵琶铮铮,谷中的气氛瞬间变幻,幽怨的深谷顿时变作了欢乐的天堂。
此时的夏柳已经抛掉所有的不愉快,彻底融入这股快乐之中,手法娴熟,神采洒脱喜悦。那漆黑的山谷此时仿佛也亮堂了许多。
碧霄道人对这音乐之道,浸淫数百年,可谓深得其中精髓,然而却眨眼间被夏柳破坏的荡然无存。天魔琵琶已经完全占据了上风,欢快的瀑流奔腾跳跃,流淌充溢在这个寂静的深谷。
碧霄道人面容凝重,知道这次碰上了前所未有的大敌,不管是在音乐方面,还是在个人的恩怨上,夏柳都已经成为他必除的对手。箫音随即鸣然大作,仿佛蛰伏潜水的长龙,陡然在山间窜起,直冲云霄。
天魔琵琶的乐声就似一道散着淡淡清香的江南绝美小菜,令人身心愉悦,闻之忘俗。而这股箫音,则是携带着川蜀麻辣风味的大盘菜,汹涌澎湃的辣味扑鼻,顿时有种令人透不过气来的霸道。
竟然有这么一招!夏柳不甘落后,摇手一变,十二种乐器顿时百花齐放,万象争春,各自绽放出绝艳的音乐,大气磅礴,气势恢宏,与碧霄道人的箫音在漆黑的深谷间你追我赶,争斗角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