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
“你是我抱回来的,夫人她一开始并不愿意”水溶慢步走到窗前,窗外昏暗的阳光余晖洒进来,给这沉闷的书房平添了一丝柔和。
“我被一人所救,她的条件便是让我帮她抚养一个孩子”水溶似是陷入回忆中“当时她身后还残存着最后一丝力气,为了她的孩子,她把所有的功力都传到了我身上,我问她何故如此,她说,她本已活不久”
水清云闻言一动,是的,玄天道长说她娘身中琼花咒,怀上她就已经触动了身体里面的咒语,那时候的她已出世,想来她娘正被琼花咒所折磨,所以她娘选择了这样的一个方式结束自己。
“你娘她是个让我佩服的人”水溶说起那个女子,眼中的都是敬佩“我答应她,我一定会好好抚养你长大,你知道她怎么说?”
“她说,她已经用功力封住了你的部分意识,让我在你二十岁时再帮你打通,或许是你娘在天有灵,根本不用我出手,你的意识已经打通,这是不是天意”水溶有感而发。
那样的一个女子,如此决然,现在想起,他都还能感受着她传给自己的那些博动。
水清云沉默,良久才抬起头“所以,在外人面前,我就是你嫡出的女儿”
“不错”水溶点头“我答应过她,会把你当作是我自己的亲生女儿,所以,不管如何你都是我的女儿”
水清云笑了。
这种笑容有些荒凉。
“她知道这些吗?”她指的是陈氏。
水溶摇头“她不知道,她以为你是我与别的女人生下的孩子”
“即使如此,你为何又再娶了一个?”如果是那样,可想而知,陈氏看见她是有多少的不堪和难过。
“再娶与你没有关系,完全是因为陈家,皇上想治陈家的罪,陈氏她作为陈家的嫡女,或多或少牵动着陈家的命脉,所以就有了这一出”水溶声音里有着深深的无奈。
他亏欠陈氏的实在是太多。
先是让她帮她抚养一个他半路捡回来的孩子。
二来,因为陈家,她失去了在水府嫡出夫人的位置。
“所以,现在看见人们现在相处的这样愉快,我很开心,如果可以,请你善待她,她是个好女人”水溶表情不自然的转过头,对于陈氏,他有太过的愧疚,这种愧疚让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
“这句话应该是我告诉你才对”说到底陈氏也是个可怜的女人,以为是水溶与外面女人生的孩子,所以无奈养在自己名下,接着陈家失落,她在水府也失去了地位。
“有机会去看看她吧,她心里还是希望你去看她的”水清云转过身,一行泪滑过脸颊。
不知是为她娘,还是为陈氏。
还是为这两个女人为自己所付出的。
水清云从水溶的书房出来,抬头看向天边的云彩,正值黄昏,一道道彩霞映在天空红透了水府的半边天。
“云儿,老爷他找你过去可有跟你说什么?”陈氏见水清云一回来,忙从櫈子上站起来,今天水溶的态度让她捉摸不定他什么意思。
“什么也没说,只是听说娘从容州学了一门好手艺回来,说他改天要过来尝尝娘的手艺”“怎么可能?”陈氏不信。
在水清云未来到水府之前,她与水溶一直还算相敬如宾,自从水清云来到水府,她又从妻变妾后,水溶来看她的次数少得可怜。
以前的时候,她怨她恨,恨水溶的无情无义,没有救下她的娘家不说,还让她带着一个拖油瓶,偏偏这个拖油瓶还不知道是他和那个女人生的。
“这些年你受苦了”水清云握着陈氏的手,这件事水溶其实有更好的解决方法,可他却选择了一种最不明确的做法,选择什么都不说。
“云儿”陈氏茫然,不明白水清云在说什么?
“不用多久,你就会明白的”水清云握了握她的手,转身回屋了。
第二天一大早,红花火急火燎的跑进水清云的屋子里“姑娘,姑娘,不好了”
“什么事让你慌成这样?”水清云轻轻的看了一眼红花。
“姑娘,不知道是那个杀千刀的把你不是夫人所生一夜之间在天京城传的绘声绘色”红花气得两脸通红。
姑娘是不是水府的大小姐关外面那帮人什么事,她今早一出去,满大街传的都是这个,那言语有多难听有多难听。最难听的莫过于陈氏红杏出墙才有了现在的水清云,而大将军却蒙在鼓里,好多百姓都替将军不值,背地里骂陈氏是贱妇,骂姑娘是贱种的百姓不计其数。
“动作倒是挺快”水清云冷笑,一夜之间便在天京城传遍,这得花了多少心思进去。
“姑娘,现在要怎么办,要不要我去把那些乱嚼舌根之人纠出来”红花何时见姑娘受过这等委屈,好在现在是王爷不在,如是王爷在的话,怎么可能会让姑娘受这些委屈。
“查一下源头来自哪里”昨天在水府的无非是那几个,君启轩,君启舟,容氏,以及诸位姨娘。
“是”红花快速领命而去。
一抺黑色身影落在她的窗前。
上等的锦锻,第个袖口处都袖着一条金龙,展翅欲飞。
男子徐徐的转过身,是一张俊美无比的脸。
以往的那点王者气息此刻全部化为落寞与寂寥。
“耶律皇上来了”水清云出声话语里带着疏离,这种疏离让耶律庭很不舒服。
耶律庭直直的站在那里,看着水清云不说话。
“耶律皇上这样看着我做什么?”水清云冷笑。
今天的她已经卸下浓妆,露出一张清冷的脸,双眼嘲讽般的看着耶律庭。
耶律庭看着水清云的脸,一样的孤傲,只是眼前的这人清冷,记忆中的人儿多了一些张狂与不可一世。
“怎么,耶律皇上是不是觉得我与你的一位故人很像”水清云的嘴角轻扯,一丝
嘲弄爬上嘴角。
“你……“耶律庭浑身无措“除了眉角间的神情不一样,其它的地方婉如一个人,心中一悸,几乎失气“你今年多大?”
耶律庭吞着口水,想着无忧最后的笔记所写,心里在打鼓,如此相像的两个人,除了一种可能,他想不出另一种可能。
“耶律皇上想多了,不过是相像而已”水清云似是知道他要问什么,转过头不再看他。
耶律庭看着这样的水清云,心里一阵失落。
嘴间含着苦笑“你想听听朕与她的故事吗?”
水清云不说话。
耶律庭背着身子对着窗台。
似在回忆。
“朕从十岁的时候,开始周游列国,一方面是为增长自己的见识和阅历,一方面是为学习各地施政的利和憋,然后扬起所长为我们耶律王朝所用,在朕十八岁那年的一个晚上,朕突然被一个女人给上了,朕当时气得杀了她的心都有,最可恨的是那个女人吃干抺净之后便不知所踪,许久之后,朕才知道,她是邪教无情教的新一任教主,说她邪,是因为她行事怪异,但是朕始终认为她杀的都是该杀之人,她是一个敢爱敢恨的女人,慢慢的朕被她所吸引,想要去接近她,再后来,我们相爱了”耶律庭每说一句,脸上的自责都要深一分。
水清云眼眸微垂。
这些事情她娘在留下的笔记中都有描述,只不过自始自终都没有出现在耶律庭的名字,不由苦笑,她娘为了耶律庭,一代帝王,终究是选择了成全。
“后来,朕的身份暴露,接连而来的便是无情教对朕的刺杀,接着,朕也受到了来自耶律王朝的压力”耶律庭想起以往过往,仿佛还在昨天。
“最终,父皇答应我把无忧娶回家,无情教那边也放弃了对朕的刺杀,我满怀欣喜的登基,只希望能早日娶无忧回宫,可就在朕登基的第二天,无忧给我留下了书信一封从此不知所踪,我差点发疯,一年之后无情教给我送来了无忧的尸体,朕以为是无情教所办,所以朕下旨血洗无情教,从此在这世间再无无情教之说”
此刻的耶律庭,不是一个世间最强的帝王,而是一个为情所苦的男子。
“世间再无无情教,也再无琼无忧,耶律皇上请回吧”水清云淡淡的开口,那种疏离之感更强。
“不,无忧已经不在,可是朕和她的孩子还在这世间,朕已经对不起无忧,所以,不管是那孩子在哪,朕都会把她找出来”耶律庭用一种决绝的眼神看着水清云,不用去查,他已经知道眼前的人儿是谁。
“即是如此,清云就祝耶律皇上早日达成所愿”
耶律庭看了一眼水清云,转过身翻窗而出。
看来有些真相他必须要去查清楚。
“皇上,你急急忙忙找臣前来可是有事?”非羽正在接收来自四面八方有关皇后的消息。
“从现在起,我要知道有关水清云出生到现在的所有信息,还有,加派人手暗中保护水清云”耶律庭身坐主位,浑身上下都透着一种喜悦和威利之气,让人望而生畏。
“皇上,这是为何?”非羽被耶律庭突来的指令炸晕了头。
难道皇上真对水姑娘上了心,所以才会如此。
“她或许是朕的公主”耶律庭轻咬字句,一字一顿,每一个字都无法说明此刻他的心情。
“什么”非羽跳起来,公主?他是不是听错了,皇上说水清云是他们耶律王朝的公主。
“还不去,在这杵着干什么?”耶律庭瞪了一眼非羽。
“那个皇上”非羽吞了吞口水,被这空降的公主冲晕了头“皇上说的可是真的”
“这事能开玩笑”
“不是”非羽笑的一脸狗腿“皇上,臣今天早上突然听到一些消息,是有关公主的”
“什么消息?”耶律庭一听是有关水清云的事,眼光瞬间变得柔和起来。
“今早起来,臣听闻在天京城的民间传闻公主非现在的水将军和陈夫人所出,是陈夫人红杏出墙,噢不,是半路捡回的一个女婴,说是水将军的骨血,现在天京城上下都在骂陈夫人不要脸,骂公主是来路不明的贱人”非羽说这话的时候,不时的看向耶律庭,如早知道水清云是他们耶律王朝的公主,他今天早上就不该听戏似的听了半天,应该直接上前把那些人的舌头割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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