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政清不想麻烦汪昌轩,立即打开副驾驶门,坐进副驾驶位置,系上安全带,汪昌轩看他的确是一位侠肝义胆的坦荡君子,进入驾驶室系上安全带后,客气地再次提醒他:“兄弟,吃饭后你千万不要跟我争着结账,好话不说二遍。”
鲁政清表明观点:“不要我结账也行,中午就不要再加菜了,五个人吃二百元,一个人吃四十元,已经很丰盛了,消费不浪费这是基本原则。”
汪昌轩看得出,他是一个原则性很强的人,如果不接受他的意见,他又会争着埋单,难得说东道西,只好委婉地表明观点:“我们不能把话说得太满,如果菜够了就不加,如果不够,特别是两个女同胞,她们想吃的菜没有安排,你说我如何办,节约归节约,总不能让他们吃得不开心嘛。”
鲁政清越来越觉得他这个人很诚实,值得深交,适当的时候还可以利用他帮助收集一些情况,既然他都安排得这么细心,只能顺从他的意思:“当然,我也不机械,只要他们需要点菜例外,你我不能加菜。”
汪昌轩驾驶着长安车朝随和饭店开去,有趣的开他开玩笑:“你这老弟忒正派,这是我第一次遇到请的客人千方百计不准多点菜,你不晓得现在有些单位管权、钱的人有好讨厌,他们要抽好烟、喝好酒、吃了耍了,还要红包,真是同一个世界存在两种人,一种就是贪得无厌,一种是两袖清风。”
鲁政清看到他对社会贪婪现象深恶痛绝地神态,真是十分敬佩,便主动安慰他:“现在是市场经济,要堵住贪婪漏洞,需要建立一些规范性的制度,增强透明的监督机制,歪风邪气一定要被滚滚向前的洪流冲刷掉。”
汪昌轩仿佛从他的开导下看到了希望:“我经常看中央电视台的新闻联播节目,上网也只看新闻和电视连续剧,基本上不超过11点钟就要休息,从上到下已经整治了不少贪官污吏,真是大快人心之事,现在这些人的胆子越来越大了,随便揪出一个都是吓人的金额。”
鲁政清深有感触地感叹:“现在就是意识形态、信仰、腐败三大危机严重损毁了政府形象,到了非治不可的时候了。”
汪昌轩把车开到随和饭店门口的公路前,找到一个停车位,刚把车停下,就见一位穿着反光背心的老年妇女跑过来,撕了一张停车收据,一边指挥他停车,一边将收据交给他,他看都不看,拿了一张拾元钱交给老人,老人给他补了7元钱。汪昌轩招呼鲁政清:“兄弟,下车,我们到定的包间才给他们打电话。”
鲁政清跟着下车后,看到熙熙攘攘的人们,朝饭店走去,门口摆了一个张贴了结婚艺术照片,用汽球做了一个拱形门,新郎穿着衬衣,胸前佩戴着新郎标志,新娘穿着洁白的婚纱,这对新人旁边的伴郎伴娘端着摆放烟的大果盘,他们喜气洋洋地接待亲切友好,用给来者每人两只烟表示对客人的迎接,临近他们身后,摆了一张茶几,有一人收礼金,有一人在登记礼金,还有一些与婚礼无关的人们,有的是提前预定的桌席,有人是临时决定就餐,他们两个随着就餐的人群朝二楼走去,就餐的人有的在打电话,有的在互相寒暄,显得热闹非凡。
汪昌轩来到二楼准备到巴台打听自己定餐包间,见一名中年妇女正有理有据在跟巴台的服务员理论:“我们汪木匠在洪洲不说好,也不说歹,都是拿钱吃饭,至少先在电话里定包间,如果有了定了我们放弃,关键是我们先定,通知吃饭的朋友就在这间屋子,为啥你们要我们让别人?”
巴台服务员胸前佩戴着大堂经理工作证,热情地给她解释:“大姐,您莫急嘛,您刚才说的都对,是您们先打电话预定,后来有位政法委的领导亲自打电话要这个包间,我只是跟您商量,能不能换到隔壁那个包间,只是包间门前的数字有点变化,其他都没有区别,并不是强行要您们换,您们和他们都是我们饭店的尊贵客人,我们没有偏心。”
这位妇女更是理直气壮地质问她:“我们到你们饭店吃饭欠钱没有?既然我们可以换,为什么不让他们到隔壁去,如果是普通老百姓,我们还可以商量,既然是当官的,我们不换。”
巴台的大堂经理只好勉为其难地接受她的意见:“好吧,您们继续在预定的包间去吃饭,我安排他们在隔壁。”
中年妇女仍然落落大方地解释:“我们是做生意,讲究信誉,如果说话朝令夕改,以后还如何做生意,也请你们理解我们。”
大堂经理安排另外一名服务员:“你带这位大姐去预定包间。”
汪昌轩看到妻子处理这件事大方得体,便悄悄地给鲁政清介绍:“她就是我家那一位,这事处得如何,没想到这个呈机镇太猖狂,吃饭都要和我挤包间,如果是我,宁愿都出钱都不会让他,别以为他有权就能到处呼风唤雨,在我们这里没门。”
鲁政清伸出大拇指:“难怪老兄的生意做得这么红火哟,原来有这么一位志同道合的贤内助。”他无形之中了解到呈机镇也要请人吃饭,一边跟着汪昌轩朝包间走,一边把包里的监听器准备好,探明他今天请的什么人,到底他又要耍什么阴谋诡计。
汪昌轩提醒他:“兄弟,你要防这个小人,他掏腰包请客绝对不是好事,万一他闻到什么味道,一定要安排人防备你。”
鲁政清假装要去了解他们到了没有,胸有成竹地笑道:“没有那么危险,我只是了解情况,对他们不构成威胁,我到隔壁去看一下能不能把窗户开点,我们在这边是否能听到他们谈话。”
汪昌轩不知他有侦听工具,再三叮嘱他:“小心点,别让他们发觉了。”
鲁政清显得格外谨慎:“谢谢老兄,我只是看一下就过来,他们不会这么敏感。”
汪昌轩走进原定的包间,鲁政清走到隔壁敲门,服务员听到敲门就把门打开,热情地问:“你们来了几位?”
鲁政清看到只有服务员在摆餐具,观察室内便坐在沙发上把监听器安在茶几角边:“怎么他们还没来哟,真是不守时。”
服务员摆好餐具和纸巾,安慰他:“你先喝茶等嘛,现在是吃饭高峰期,堵车,来晚点也正常。”
鲁政清便情不自禁地掏出电话:“你忙吧,我出去打电话问一下他们到了没有。”
服务员只管招呼客人,按照客人的要求上菜和水酒,根本不管是谁吃饭,当然同意:“你联系吧。”听到对讲机在吩咐她摆几套餐具,在门边等待客人的到来。
鲁政清假装走出包间打电话,抬头看包间门:“哎呀,我走错门了。”他立即走进汪昌轩预定的包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