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神看去,围观的人多是使团成员,个个都伸长了脖子张望。不过并没人说话,颇有肃穆之感。
中间的叫声渐渐低下去,围观的人忽然分开两边,只见两个人抬了一副担架,将一人抬了出来,匆匆出了院门,往另一个院子去了。
难道被打晕了?林慧瞄了两眼担架上的人,面如金纸情形欠佳,不过并没有鼻青脸肿的模样。
顺着分开之处望进去,只见一人穿着一身白。正站在中间,手上还拿着一把滴血的尖刀。
凶器!冯队最是紧张,第一时间将林慧拉到了身后。若是这人趁势行凶,被误伤可就冤死了。
人群转眼又合拢。接着便鼓噪起来。冯队不明所以,林慧却听得分明,这些人说的可不正是英语,正叫嚷着“下一个!下一个!”
王通译笑眯眯拍了拍前头围观者的肩头,示意让让路,带着林慧等人进了内圈。
在内圈看得更加分明。原来白衣人身前还围着一条宽且长厚厚的皮围裙,那围裙沾染了许多血迹,有新有旧,看上去跟卖猪肉的围裙差不多,此时围在白衣人身上,林慧只觉得别扭。
偏偏院子中央还摆着一张长条案,愈发让人想起剁猪肉的案板来。
所谓的“下一个”,却是另一名使团成员。这个年轻小伙子脸色煞白——多半儿是吓的,被另外两个人连扶带架地弄上了长条案板之上,接着三下两下就被绑住了双腿。
林慧看明白了——这小伙子腿受了伤。
右腿小腿肚侧边有一道长长的伤口,似乎被某种尖利的东西划伤的。伤口肿胀得厉害,边缘发黑,显然已经恶化了。
那白衣人毫不含糊,先拎起摆在案板下的一只大壶,将壶中液体向伤口浇去。
登时酒气弥漫开来,看来壶中装的是烈酒。
那小伙子此时还能勉强忍住,只是浑身颤抖,牙关咬得咯咯直响。旁边两个人一边抱住他一边安慰:“麦先生很厉害的,很快就好了!”
那被称作麦先生的白衣人果然很快,将手上的刀甩了甩,刀上残余的血迹,顺着刀尖划出高低不等的弧线落在了地上,刀锋则直奔伤口而去。
刀光飞舞,嗖嗖几下,便见到鲜红的血顺着案板往下直淌。伤口上坏死之处已切去,重新用白布缠起。
小伙子的惨叫还没有停止,医治已经完毕,前后大概不过一分钟。
这、这、这……林慧只看得手脚冰凉。
这能算医治么?!太残忍了吧!太粗糙了吧!
没有麻醉,没有止痛。没有缝合。
刀子没有消毒,别说消毒了,连清洗都没有,甩甩血迹就算完了?!这与潇洒无关,简直是……简直是……简直是找不到说辞来说!
林慧愤怒地瞪着那个所谓的麦先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