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讲。”
“却就因为,对一些外来的东西,我从本质上就有一种抵触情绪。是你不知呢,那一回我坑就坑在外语一门上,因为平时我压根儿就没想去学学它的。”
“自己好好的,干嘛要学学人家呢,是吧?!”
“确有这样想过的。至于这咖啡------”
“这就不用细说的了。瞧你这不只是有品位,还很有性格的。我可不是要着意来捧捧你唷。”
“这让你说的,别人的弱项也成优点的了。”
“我们还说些别的吧。”这时宋川转语道:“有口渴吗,等我去那边买两瓶水过来可好?”他一指侧边的一个便店。
“不用,不需要的。”她道。
“为我省钱吗?闲坐着也是闲着,我过去买两瓶水就好。”
一时宋川即去即回,买了两瓶水还捎了两袋葵瓜子儿。
他递一份给银杏:“我怎么就觉得,怎么就觉得,你今儿有点闷闷的呢?”
“我有吗?”她道。
“多少有点吧,瞧你,总有些闷,话也变少些了。”
“是这样吗?”
“有些事情,是瞒瞒不住的,比如这人的情绪啥。”
“是我原本就没想瞒瞒的。而反倒是,这两日我正想找个人好好唠唠呢。”
“是遇有什么难为事儿了吗”
“也不算的。是这一浪我老是在想了,可能,可能,我压根儿就不该出来的------”
“瞧你这话怎么讲?”
“你知道吗,要说这一回出来,我本也没打算就要学多少新知识,掌握些啥本领的,却竟是没想,却竟是没想,遭遇会是这样,简直是个惨。”
“这到底怎么了,就快说说吧。”
“噢,这本也不是我一个的事,就我一个成这样的。就瞧瞧我们这份工做的,这日复一日、月复一月,就没点儿新鲜味儿的。我都快觉的,自己就是一机械手了。”
“噢,我有些明白了。——但这又有什么呢?就瞧瞧我了:就顶一片太阳帽,捏一面小旗的,就那小道口一站,不是也都有两年了吗?现在------”
“你毕竟还是站自家门庭前呢,是呢吧,哪像我,这背乡离井的------”
“我看,这也不是你说的这样简单的,却多半是因为你个人心数的缘故。是因为你个人向往追求够高一些罢了。”
“瞧你,老拣些好听的来说。要再似这样说话,我可就要无话可说的了。”
“你也不用这样说话。我告诉你,我这人却不会曲意去迎合谁的,所言必出肺腑。”
“好了好了,我也有想过了,我这人就这样,没事就爱去瞎想想的。我们就不要还说这些了。”
“瞧你样,就是位不会老实‘安分’的主,这迟早总会弄出些‘动静’来的,这里只说一句,若一旦有了啥得人相帮的,记得知会我一声就好。”
“噢,这个,我会的。”
“我陡然想起来了。瞧你,却似这般的有心有志,不甘平庸的,我就想还给你提一个主意来,你可愿听听的吗?”
“前面的赘语就免了吧,有啥好主意的,我这里可是求之不得呢!”
“-----我,我就想让你先去上两年学,两年大学,先自深造一下。”
“去上上大学?我刚不有说了吗,咱五门(课)抵六门(课),那如何能抵的过,是考考不上的。”
“是你不知道呢。”这时宋川把另一袋瓜子儿抛给银杏:“这近两年间,d市却是开办了多所夜大和业余大学,还有函大呢。”
“业大涵大?倒有听说过的。但也没那么好上的吧?”
“非也,这里是只要有意愿就成。因这里是没设些门槛的,还可随意愿去选目选科,而且签发与正规学院一样的结业证,你不妨去试试的。”
银杏闻说立刻来了精神:“那你还不赶快去准备准备,等我们一同报名去!”
“我?就罢了吧。”却见宋川就淡淡一笑。
“你就罢了?——这却是都要如何说呀呢?”银杏就有不解的了。
“就这么跟你说吧。”宋川沉思一刻,眉目渐暗:“我就属于是那种求其温饱,不求上进的一类人。每日里就满足于留守在这,晃来晃去,而别人给一口饱饭就行。”
“不过,我也有想过了,但凡这世上大小的事儿,则都需要有人来做不是?这并不是纯粹自我安慰的。”他又补充道。
银杏就道:“我看你也另有苦衷的吧。”
“那也怨不得旁人的。不敢相瞒,我这人从小就少无书运份,读不进,记不住。”他就直言道。
“但是,你为人特好。特诚挚、善良,感觉就是位兄长。”
“我也不需要这样的安慰的,真的。”
“做人若能真真诚诚地做回自己,做好自己,也可以人世留名的。”
“噢,就不要还说这些了。这样吧,瞧你这也不肯那也不乐的,不如,不如我俩就踅去那大砂海边游一回来,觉得呢?”
“好,这样是太好了!”银杏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