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先把眼泪鼻涕擦一擦。”陆衡舟停下手里正在给冠齿兽剥皮的动作,用干净的那只手拍拍他的脑袋,“来,仔细看看这只冠齿兽,看得出来从什么地方下刀才能致命么?”
豆豆摇了摇头,陆衡舟笑了笑:“那你就打算这个样子,什么都不懂就跑出去打猎?”
“可是……”豆豆噘着嘴道,“可是我也想帮大家忙啊,就我一个人好像很没用的样子……”
陆衡舟揉了揉他的头发:“那你可以先从你能做的开始学起,你现在个子还矮,去打猎不是只能添乱么?你要是以后想要会打猎,现在不是应该从更加基础的地方学起?你看,我现在正在做什么?”
豆豆眨了眨眼睛,看着陆衡舟手上刚刚沾满的血,还有没放下的长刀,无比乖巧地回答:“衡舟哥在剥皮做大家衣服,还有切肉给大家煮着吃。”
陆衡舟单手拿起旁边略小一点的刀递给豆豆:“你想学打猎,当然要先知道猎物什么模样,连猎物的构造都不明白,怎么能去打猎呢?你先跟着我好好看一看这些猎物的模样,等你什么时候能够自己肢解开一只冠齿兽了,你就可以跟着君彻和孤去学打猎了。”
“好!”豆豆眼里光芒一亮,接过那把小刀,脆生生地应道。
“陆先生……”豆豆的妈妈呆了呆,赶紧过来,陆衡舟目光浅浅地扫过去:“豆豆妈,豆豆最近这些日子得吃食都靠微微的贡献值接济着吧?微微就算挣起来再容易,你也不好这么空耗着吧。豆豆能学一点是一点,难不成你还护他一辈子么?”
豆豆的母亲讪讪然没话好说,豆豆得意地向陆衡舟跟前更加凑近了几步,听他仔细讲解下刀的要领。
一张兽皮很快便被完整地剥了下来,立刻有两个穿着兽皮长衣的女性将那还带着血肉的兽皮拿到一个石头水坑里去泡着,努力刷去血肉,另一边已经有人开始拿着一大袋草木灰烬泡到水里煮成碱水,等着那边血肉洗干净再到碱水当中刷一次,再拿去阴干。
这一边剩下的血淋淋的没了皮的冠齿兽,倒也没人害怕或是反胃,大家都是一副见怪不怪了的样子,恐怕来这里的这段时间已经把众人的神经磨练地无比强健,对这些血腥场景早就习惯得不能再习惯。
晏临没忍住想了想,要是以后成为了“王”之后,还能会那个世界去呆一段时间么?还能继续跟曾经的朋友们正常相处么?
陆衡舟刀工很好,整套本来属于屠夫的那种不甚斯文的动作,被他这么不疾不徐地做起来有某种属于优雅得令人移不开眼的感觉,简直让人怀疑他来无域之前是个医生之类的人。他手里不算长的刀从那尸体上飞快地游走而过,几乎听不到剁骨斩筋的声音,很顺畅地将肉片解了下来,远远看过去颇有某种庖丁解牛的美感。
旁边一个年岁稍长得中年人不断接住从他刀尖上落下来的肉片,送去给另一边已经开始烧水做饭的人,豆豆第一次帮忙干活儿,很有些紧张地站在一旁,当陆衡舟吩咐他切什么的时候,就立刻上去切,虽然因为紧张手都有些僵硬,然而还是一副乖巧听话的模样。
整个处理那只冠齿兽的流程堪称顺畅得令人惊叹,每个人各司其职,动作顺畅、效率高得令人惊讶不已。
君彻坐着,又喝了两口水休息了一阵,解开腰里的(木仓)只,丢给孤吩咐他去稍微校准一下准心,自己从大腿上绑着的刀鞘里面抽出军刀来,仔细看了看,向着晏临和钟寸心这边直直地扔了过来。
那把军刀便刀刃向外飞了出去,一直插到钟寸心身前一米多远的地面上,才听到君彻一如既往:“姓钟的,闲着没事帮我磨个刀。”
眼见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冲着自己飞过来,晏临背后出了一层汗,钟寸心倒是淡定地很,远远地冲着君彻翻了一个巨大的白眼,这才默默地拾起匕首,从兜里拎出一小块看不出质地的石头,开始有一下没一下地打磨刀刃。
晏临实在没忍住,好奇道:“你为什么会这么多稀奇古怪的技能?你以前究竟是做什么工作的?”
钟寸心把石头沾了沾水,继续漫不经心地磨刀:“工作?我被扔过来的时候大学还没毕业呢?”
唔……晏临挑了挑眉,原来他连续读了一百多年书啊,突然觉得有点同情他命这么长了怎么办?
吃过冠齿兽的肉当做晚饭之后,天色也略微有点暗了,这边没有灯,晏临想着,等天黑了也只有睡觉。然而在天色黯淡下来的一刹那,一声尖锐到极点的声音响了起来。
晏临虽然力气还不足,却仍旧一下子惊到坐了起来,抬头向着天上看。正好抱着一条被子决定过来挤挤的墨微见她这个样子忍不住发笑:“你真的是刚来的啊,从来没听过么?这是游戏会场开始出现的通告声啊。”
随着墨微的话,晏临透过山洞顶上的岩洞,遥遥看见前方不算远的天空中以暗红色的字体出现了一个同样是3d纹样的巨大的“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