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风真人:那真正的道是什么?
风真人淡笑回答:道可道,非常道,你眼中的道,未必是我眼中的道。
如今回想起来似有些可笑,他当初的回答都是参照幼时所学书本上的知识,哪里是自己的想法,他甚至都没有真正明白什么是道常无为而无不为。
当时能过那关,或许是风真人念在曾枫林一叙之情。
“风真人,不知他有没有陨落,若没陨落,应该和师尊他们被关在一起吧。”周易心中泛起涟漪。
他有生以来,认识的修真者几乎都是以实力为尊,拼命提升修为。唯有在青元宗里不会有太多的实力较劲,各自都在感悟。
他印象最为深刻的便是风真人,一袭白衣,手持折扇,翩然而立,一叶红枫,便可逍遥天地。
如今他喜欢穿着白衣,想来也是因为风真人的影响。那种不羁,那种潇洒,那种痴情,他从未在任何人身上见过。
他脑中浮现出第一次见风真人便听其说了一句几乎永生都无法忘记的话:“我每寂寞时就来此种一颗枫树,谁又能比我更懂寂寞?!”
周易心中有怒火生起,当年的青元宗,当年的风真人,当年美好的一切,全部都被神虚宗给毁了!总有一日,要让神虚宗血债血偿!
“这三问比百宝老妪还要古怪,那这第三怪又有何怪?”周易的想法尽数被压抑在内心深处,脸上展现笑容,再次问道。
“这第三怪本是个凡人,父母皆是结丹修士,后被丢在向阳城,他四下寻丹问药,不管任何办法都会尝试,经常在龙塔前一跪便是数日,为的是求龙塔上的前辈出手帮他。不过想要让凡人修真谈何容易,那前辈又怎会为了一个凡人出手。但这怪人就这样坚持了十多年,后来或许是感化了龙塔上的前辈,出手帮他,想不到此人在有了修真资质后,竟是一日千里,数年之间便结了丹,被我宗玄虚一脉的脉主亲自收为了弟子。”通名啧啧称奇道。
通名倒是颇健言谈,这一番闲聊之间,三人的关系都亲近了不少。
百宝老妪目光微微后瞥,见到这一幕,特别是那老者明显与刚才二人平辈相交的样子,眉头不由一皱,隐约已经猜到了一二。
通名确实见多识广,接下来又与周易陆圆顺二人说了一些这向阳城的趣事,当然都不及三怪有名。
“通名道兄,不知贵宗有几脉?”周易问道。
通名楞了一下,叹道:“道友太执迷于修练并非好事,有时也要出去走走,多了解下这天下,也算是一种悟道的过程。我宗分三脉,玄虚,玉虚,子虚,宗主执掌神虚宗圣门,管束三脉。三脉的脉主都有大能力,我虽有结丹修为,在玉虚一脉中却连脉主的面都未见过。”
这些都不是秘事,故而通名没有隐瞒。
“那贵宗有多少元婴和结丹修士?”周易连问道。
“这……”通名迟疑了一下,说道:“此事本不好与外人言,不过老夫与两位道友相交甚欢,便告诉道友一些好了。老夫对其余二脉不太了解,更不知道圣门的实力。只是我玉虚一脉,我知道的结丹同辈就有百余位不止,元婴前辈的话,至少也有七八人。不过,真正玉虚一脉的强者有可能比老夫到的要多的多,至于脉主的修为达到什么程度,就不是我等低辈弟子能推测的了。”
结丹修士自称低辈弟子……
周易心中陡然一阵仓皇,他向陆圆顺,发现对方眼里显露出惊骇之色。
相比地级宗门来说,这神虚宗仅仅一脉便是庞然大物,地级宗门充其量不过是一只刚长出乳牙的小兽。
而整个神虚宗三脉还有那圣门加起来的实力,仿佛如一座巍峨不能撼动的山岳。
就如那耸立在整个南谷山脉最庞大的鸿山,周易和陆圆顺自以为还不错的实力,仅仅是两只蝼蚁的小牙,即便是再凶猛百倍,也撼不动山脚下的一块石子。
差距,犹如天地之远的差距,令周易仓皇而无力,难以遏制的颓然窜上心头。
他之前已经尽可能的去推算神虚宗的实力,可推算的大概也只比地级宗门强上数倍而止,如今来,强得何止数倍,简直是百倍。
通名察觉到周易和陆圆顺的神色有异,正想开口相问,就在这时,一道洪亮的声音响彻院中,众人纷纷停下话头,转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