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师兄,真是有大事啊,不是师弟在欺你,这件事若是再不禀告师祖的话,那就麻烦了。”李君苦着脸说道。
守门弟子着他的表情不似作假,皱了皱眉,问道:“你先说说究竟是什么事,若真是大事的话,我自会去通传。”
李君无奈的叹了口气,暗道伍师兄,你可得将那人拖延住啊,随即朝守门弟子说道起来。
……
樟林阵中的一角。
一名青年脸色苍白,嘴唇干裂,眼神黯淡少光,正是半月前走进樟树林的那位被其母唤作“罗儿”的男子。
他脚步蹒跚,跟在一位中年大汉身后。
这中年大汉神色同样显得不好,但他的脊背挺得笔直,神态沉稳,双目中含着一抹及其坚定的意志,仿佛天塌地陷也不会令他的意志移动半分。
突然,青年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他抓住身旁的树干想要站起来,却觉得手臂发软,全身空荡,根本没有足够的力气支撑起他的身体。
他已经半个月没有进食了,每日只能服用一些晨间的露水,若是普通人恐怕已经危在旦夕。他虽有还算不错的内力和武艺,能坚持更长久一些。但这半月里,一直跟着中年大汉在林中奔走,深深的疲乏和无力感不断摧残着他的毅力。
比失去物质更可怕的是失去精神。
“周大叔……我……我不行……了……你……不要……管我……”青年说完这句话,微微闭上眼,奄奄一息了。
中年大汉回身着他,喝道:“不想死就站起来!”
“周大叔……我不想死……但我没有力气了……不用再管我……”青年眼睛微睁,眸中的最后一丝光彩正在逐渐消散。
中年大汉沉默,他何尝不知道青年的感受,说起来这青年的心志已经算是非常不错了,换作常人,三五天这样仿佛没有尽头,永远在一个模样的地方行走,就算有的吃,怕是也会发疯。
“唐罗!站起来!”中年大汉再次喝道,声音震得四周的樟树簌然抖动,仿若雷鸣。
唐罗抬眼向中年大汉,这半个月,若非这位武功达到先天境界的大叔在旁边,他早已经无法坚持下去。
“周大叔……谢谢……谢谢你……”说完这句,唐罗只觉得眼皮越来越沉重,他脑中浮现出娘的身影。
他自幼父亲便去逝,是娘带着他长大,他想让娘过上好日子,想很快让娘过上好日子。
“罗儿,别走……罗儿,别离开娘……”
“娘,都是孩儿不好,是孩儿不孝。”
唐罗眼睛闭上,神色间多了一丝不舍,一丝解脱。
中年大汉没有再唐罗,生死他见得多了,却没有几次有此时这般压抑,他自然可以传功延缓唐罗的生机,可他现在也差不多到了油烬灯枯之时,根本改变不了结局。
他抬头朝被樟叶遮掩得几乎无法清的天空望去,这片樟树林如同一个偌大的囚笼困了他数月之久,他没有放弃过,从未放弃过。
可是,希望在哪里呢?
中年大汉叹了口气,再次向唐罗,他已然气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