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芳插嘴:“我们这家馆子太小,不请人,如果请人首先就会请姐姐这么优秀的员工,刚才看到一家服装加工厂开业的游行队伍,可以到这家服装加工厂去上班,听说这家厂市上祝书记都夸赞办得好,待遇也不错,一些新员工穿着厂服跟锣鼓队一起游行,看上去好洋气。”
幸开玲胸有成竹地告诉她:“谢谢小芳妹妹,我们厂时而开工,时而停产,我找工作也是临时性干一段时间,不能长期固定干,所以选择性不很宽,在超市或者茶楼当服务员的工资待遇虽然不很高,工作时间不长,我熟悉业务,我打衣服技术不是很好,实在找不到合适的工作再找厂里的工作。”
胖子把他们点的菜炒好,小芳便逐个给他们端上桌,一股麻辣清香味的两个菜端上桌后,幸开玲看到盘子里菜的份量、色、味,赞不绝口:“这些菜的确不错,份量足,颜色好看,味道鲜嫩,像这样做一定生意兴隆。”
小芳情不自禁地笑道:“我们的客人多,就是利润不高,管它的,自己做生意比打工强,打工要看老板的眼神,时间也不自由,收入也一般般,大小也是个老板。”
胖子走出厨房时,取掉戴的白帽子,脱下白大卦:“我也觉得在小芳的领导下工作比在大酒楼工作轻松些,没有那么大的压力,做家常菜比做工艺菜的压力轻些,我们会根据食客的需要改进菜肴,我们可以保证,我们的包子绝对用的正品猪肉,没有用温猪肉,因为我们宁愿少赚钱,也不想砸自己的招牌。游老师,大姐,请吃了我炒的菜请多提意见。”
游成松给幸开玲拣菜,看到她终于恢复平静的脸色,坦然自若地讲三年前吃第一饭时的情景:“胖子这个馆子菜的味道是让我们提出来的,三年前我们来吃他炒的菜,简直吃得我们啼笑皆非,当进他炒的菜我们尝了一口,宁愿白出钱也不愿吃,他诚意地要我们留下来提意见,我便开门见山地给他提了一大堆意见,直截了当地说他炒的菜不如农村炒的大锅菜,并亲自上厨房去给他做示范,从此以后,他每次都要征求意见,炒菜的味道也越来越好。”
幸开玲恍然大悟:“难怪他们两口子吵架你三言两语就能摆平,原来你们还有这段渊源。”
小芳发自肺腑之言:“是啊,原来我们一直找不出生意不好的原因,正是游老师给我们提出宝贵意见后,我们不断改进,赚钱买下了这个门面,生意越来越红火。我们每年都要送一些过年礼物给他家,今天他来了免得我们送到学校去了。”
游成松还是用他经常教育学生的话:“苦口良药,甘言夺志。宁愿少赚钱,不赚钱也不能砸自己的招牌,他们总是这么客气。”
胖子提了一包食品放在他背的背篓里:“这是我熏的心舌算提前给游老师拜年。”
游成松一边吃一边与幸开玲商量:“胖子熏的腊制品味道的确不错,谢谢了,反正往年也是这样,给他钱就是说破嘴皮他就是不收,我也不说客套话了。”
小芳毫不客气地表达心意:“游老师,正是你出自善意的帮助,我们赚了这个门市,做出这么红火的生意,这是一点心意。”
一些客人陆续上门,有的吃稀饭,有的买包子,有的吃炒菜,把这间小餐厅挤得满满的。
游成松看到幸开玲吃饭即将结束,他来到巴台交了餐费,等幸开玲吃饭后,背着背篓朝汽车站走去。
幸开玲送他一程后,与他告别:“开松,在我最心酸时陪我吃饭,请我吃饭,这份情谊此生不能报答,只有来生报答,谢谢你!!”
游成松将背篓放在一个供市民休息的固定座位上,取出刚才胖子送的礼品,双手奉上:“胖子送给我的这袋腊制品就由我支配,开玲,你提回去尝尝吧,味道不错,前次我已经把电话号码告诉你了,我这手机二十四小时不关机,不换号,有事就给我打电话。”
幸开玲推三阻四:“算了,这袋食品是胖子给你拜年的礼物,我怎么能接受哩!”
游成松沉下脸问:“开玲,我们抛开儿女私情不说,我们之间算不算最好的朋友?”
幸开玲点点头,表示接受这个观点。
游成松毫无私心地指出:“既然是最好的朋友,这么点小礼品有什么理由拒绝?”
幸开玲含情脉脉地接过他这份礼品:“好吧,开松,我接受这份情谊,祝你早日找到心爱的另一半。”她转过身快步离开,不忍心看着自己最心爱的人孤独地离开。
游成松目送她的背影随着一同走去的人群消失。返过神把这一切美好的片断深深地溶入脑海,惊愕地做出一个结论:没想到,她是一位这么刚毅的女性!
幸开玲快步走过游成松的视线,估计他已经离开了,才返过身躲在他无法看到的行道树后,看着他背着背篓朝汽车站走去的身影,目送他直到背影消失。才回过头来朝自己家里走去,她一边走一边在心里喃喃自语:他是一位多么优秀的同学啊,悔恨自己当初为何不选择他而选择了这个不争气的汪鸣全喽,手里这包沉甸甸的礼品,对他已经是富富有余的年货,而自己这个家,忙着上班赚钱,还没提起置办年货这件事,每个月只要有点多余的钱就要到银行去存起来,家里最多只留三百元钱,现在厂里停工放假了,回家放下这包礼品就要立即到城里去找一份工作才是当前最重要的事,自己这个家耍不起啊!不懂事的儿子想要钱就伸手,他才不管你手里有没有钱,脚下的路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没有别的办法,她虽然不像鲁迅笔下的祥林嫂那么悲惨,而她心里的事无人能理解,无人能分忧,她如果接受了游成松的诚意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事,放弃这个最后的机会,将发生意想不到的事情。
幸开玲提着一包食品急匆匆地回到家住的小区时,正好遇到圆森问询汪鸣全去向遭到冷落,院落里的人们七嘴八舌说了一些汪鸣全家里的事,有人说汪鸣全这个娃儿不醒事,如果不是遇到幸开玲这么好的姑娘,没有人能嫁给他;还有人说,他这人简直就是一个败家子,家里没有钱他就拼死拼活赚钱,有了钱他就手爪子痒,不去把钱输给别人他就睡不着觉,要是他不输钱早就可以在城里买房子和门面了,也有人埋怨幸开玲,明知他喜欢赌钱,为什么不把钱管好,还放手让他去赌钱,他尴尬地等待机遇,还在思考如何找到这位追踪的当事人。
一群不懂事的小娃娃们看到幸开玲此时回家了,他们一拥而上向她报信:“幸阿姨,这里有个公安要找汪叔叔。”
幸开玲知道圆森想查什么,刚刚调整平和的心情又拱出一块心病,为了这个不争气的败家子,自己从一个有名无实婚姻的女人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单身女人,不能让这个警察进自己的家门,只好把他档在门外,否则,将来一些流言蜚语会把自己淹没,不让圆森发问,她便理直气壮地走到圆森面前告诉他:“圆警官,请你稍等一会儿,最好是把警车开到人民医院路口,我回家去拿一样东西给你。”
面对突如其来的现状,圆森只好被动地在警车边等她。心里在揣测,汪鸣全回家是事实,他人到什么地方去了呢?她会把汪鸣全藏到什么地方呢?难道她也会和汪鸣全同流合污吗?她虽然正直,如果汪鸣全真的是撞死方天歌的凶手,他会承担刑事责任和民事责任,她把自己支开的意图是什么呢?她会给自己什么呢?难道汪鸣全真是这个道路交通事故的肇事者吗?如果汪鸣全真是重点侦查对象,下一步采取什么侦察措施呢?这一连串的问题迅速在他脑海里呈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