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里传来一个年青女性的声音，她乐呵呵地问道：“谭总，忙不忙？”

谭主任笑首指责他：“马总，我不是提醒过你吗，尽量称呼我现任的职务，或者喊小谭都行，不要受人以柄。在陪客人喝咖啡，马上要去吃饭。”

对方直截了当地和他商量：“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来洽谈一下今年的服装业务，说话方便不？”

谭主任用神秘的眼神扫视一下冯帅，欲擒故纵：“方便，有事请说。”

对方透露回扣信息：“我们原来是给你的三个点子，现在增加零点五个点子，签合同时就兑现。”

谭主任故意放慢语音：“哎呀，马总，并不是我卖你的账，有点难度哦，我们一号引荐了一位朋友在本地来搞服装加工厂，他暗示本市职业装的单位都要到这个厂去照顾生意，只有看到银子化成水哟！”

对方给他出馊点子：“这个时候，我们可以打擦边球啊，我来时和你们把协议写到这个厂开业之前，签订一个五年合同，既不得罪你们一号人物，又成全了我们的生意，你也得到一笔好处费，何乐而不为呢？”

谭主任带着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哎呀，我们想得到的事情一号人物早就想到了，事先，他就安排工商、国税、地税组成联合检查组，对所有穿职业服装的单位进行了摸底调查，这个擦边球打不成喽。”

对方的热情语气顿时降温，态度立即有些冷漠，话中带着一些威逼利用的味道：“好吧，有时间到重庆来请你消费，即使有人办服装加工厂也是新厂，技术能力有一定限度，有合作的机会通知我一声，点子的事我们可以再商量，我们毕竟是交往了几年的老朋友，虽说我不能一手遮天，在你们的地皮上我还有一些掌权的朋友，我们可以互相配合，共创双赢。”

谭主任沉下脸，带着义正辞严的语气以礼相待，据理力争：“马总，虽然你是一位大企业的老总，我是一个不起眼的办事员，几年来我们的合作还是互利互惠，非常友好，中国几千年的权大于法，人在屋檐下只有低下头，这次遇到这种特殊情况希望你能理解，如果不理解我也没有办法，即使你了解我得到点信息费这也是合情合理的，没有触犯党纪国法，我又不想当多大的官，也没有在官场上溜须拍马的习惯，任何人都一样，有上台的一天就有下台的一天，就是中央领导来了我也是这个样，正是应了一句俗话，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往后我们没有事最好别联系。”他说完后就挂断电话，并在冯帅面前借题发挥：“兄弟，为了你的事我抛弃了几年的朋友，你们谈的价格要合理，质量要可靠，千万不能让我难堪哟。”

冯帅从他的语气中看出他鲜明的态度：“我从来不习惯说空话，更没有必要在你面前许假愿，用实践来回答吧。”

谭主任估计这件事情不是那么简单，既然下定决心与这家服装加工厂断绝关系就不会改变，此时，已经在思想上做好了充分准备：“算了，别想得太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没有过不去的坎，穿好衣服准备吃饭。”他提着衣服朝卫生间走去。

冯帅从衣架上取下衣服穿上，等谭主任在卫生间出来后再去上卫生间，心里在揣摩，刚才姓马的女人打的电话是真是假？他掌控了几家穿职业服装的企业？这个点子是总造价的点子还是利润的点子？只有在方便的时候才能从姜助理的嘴里了解一下这些情况来，不大会功夫，谭主任就从卫生间出来，整理衣服：“兄弟，你也去准备一下吧，我们就在二楼就餐。”

冯帅便朝卫生间走去，他打开马桶的水哗啦啦地流，拨通姜助理的手机，她没接电话，他便拨青睐的手机。

青睐立即接电话：“冯总，有什么指示？”

冯帅问她：“姜助理为啥没接我的电话，你马上去喊她给我打一个电话。”

青睐马上回答：“好的，我立即去找她传达你的指示。”

冯帅处理完卫生间的事，要等姜助理的电话，只好把洗手池子的水放起，一直让谭主任认为自己在解大手。

姜助理很快就拨通冯帅的电话，首先解释：“冯总，对不起，上班时我习惯性不带手机，免得分散精力，有什么指示？”

冯帅态度和蔼地征求她的意见：“我想了解一下，谈业务时给点子是总价款的点子还是纯利润的点子？”

姜助理回答他：“现在服装加工利润薄，我们原来给的点子都是总价款的点子，最多没有超过三个点子的中介费，签协议收订金后就支付这笔款。”

冯帅心里有底了：“我听懂这层意思了，你忙吧，我还有点事。”他从纸盒里抽出一张纸巾一边擦手一边走出卫生间。

谭主任等冯帅时很悠闲自在地吸烟，电话钤声响起，他看电话号码冷笑道：“哼，这个家伙真是神通广大，把副市长都抬出来了。”他接听电话：“高市长，有什么指示？”

对方直截了当地问他：“谭主任，听说你跟马娟引荐了一批职业服装业务黄了？”

谭主任神秘兮兮地透露：“高市长，我们当办事员的有不得已的苦衷啊，您们领导指示的事我们都得落实，还要保守机密，否则，我们就没有立锥之地了。”

高副市长毫不客气地批出：“据我掌握的情况，我们市没有一家像样的服装加工厂，是我消息闭塞还是真有其事？”

谭主任耿直地回答他：“我就是吃了雷也不敢在您面前撒谎啊，地点就在原来县麻纺厂的位置，不信您派人去实地查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