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类人紧随其后,冲向匈奴人的阵中,大砍大杀。匈奴人措手不及,根本来不及列阵,只能凭借各人的武力独自迎战。面对如下山猛虎的汉军和蒲类勇士,他们溃不成军,伤亡惨重。
李舒昀等人往来冲杀,将一个个匈奴人砍落马下,又点燃了一辆辆满载的大车。天干物燥,车队迅速起火,浓烟滚滚,直冲云霄。
见辎重被点着,匈奴人更加慌乱,有的拨马迎战,有的转身救火,大呼小叫,乱成一团。
汉军和蒲类军越战越勇,来回奔驰,箭射刀砍,肆意杀戮。
匈奴人虽然极力反击,但火势越来越猛,眼看着就烧成了一条火龙,而敌人也越战越勇,特别是那些汉军,哪里有匈奴人集结,他们就冲向哪里,将匈奴人冲散。匈奴人渐渐绝望了,只得拨马逃跑。
战旗一动,匈奴人士气大坠,全面溃败。
李舒昀及时敲响了追击的战鼓,散开阵型,穷追猛打。
一个时辰后,战斗结束,河谷中尸体狼藉,大部分是匈奴人。蒲甲命令部下抓紧时间收集可用的战利品,又将受伤或阵亡的同伴扶上马背,迅速撤离战场。
李舒昀等人断后,意犹未尽。有人扯着嗓子,唱起了军歌,沙哑雄壮的歌声在草原上传出很远。
蒲类人听了,也跟着哼唱起来。蒲甲一边轻轻的哼唱着,一边露出了得意的笑容。虽然大部分的辎重都被烧了,可仅是缴获的战马就是一大笔财富,更别提那些武器、甲胄了。等捷报传到长安,李舒昀加官进爵,他也会受到汉人皇帝的重重赏赐,再发一笔横财。
跟着汉人有肉吃。
——
达坂城。
李当户站在城头,举起一张滑轮弩,瞄着三百步的一名匈奴骑士,扣动弩机。
铁箭飞越五百步,带着不祥的厉啸,飞驰而去。
听到啸声,所有的匈奴人都不约而同的停止了攻击,举起盾牌护住要害,不管自己是不是射击目标。这已经成了他们的下意识动作,汉军有射程五百步的强弩,只要被直接射中,不死也残,如果能用盾牌挡一下,消掉一部分力量,也许还能捡回一条命。
“呯!”羽箭射中一个百夫长,百夫人连人带盾从云梯上摔了下去,一声闷响,砸在地上。百夫长愣了片刻,一轱辘的爬起,狂喜不已。“我没死,我没死。”
周围的同伴怜悯看着他,就像看一个死人。
百夫长随即也反应过来,连忙弯腰去捡盾牌。一枝利箭呼啸而至,正中他的后心。百夫长被箭上的余力带得向前扑倒,伸了两下腿,不动了。
李当户在瞄准器里看到百夫长倒地,哈哈大笑。“好东西,果然是好东西。”
邓国斌不屑一顾,摆摆手。“那你好好玩吧,我去休息一下。”
李当户连连点头。一个亲卫见了,有些不满。“都尉,这书呆子狂得很啊,是不是以为出自淮南,就看不起我们?”
李当户白了他一眼,扬了扬手中的弩。“有本事的人当然要狂,你如果也有这本事,你不狂?”
亲卫想了想,用力的点点头。“没错,我如果也能打造出这样的杀人利器,说不定比他还狂。”
“哈哈哈,没错。”李当户举起弩,再次瞄准一个目标,一箭射杀。“男儿当横行,没本事就别说话,有本事就得狂,让这些胡狗知道我汉家多壮士。”
“都尉说得是,右贤王这次吃了亏,下次听到都尉的名字就得绕着走了。”
“绕着走,也得看他够不够快。”李当户哼了一声:“等梁伯鸣灭了猎骄靡,我们迟早要杀到草原上去,让他见识见识我们守城之外的本事。”
亲卫喜得抓耳挠腮。“都尉,真的可以吗?”
“废话!”李当户笑骂了一句,又射出一箭,将五百步外的一个正在奔驰的传令兵一箭射杀。
你一言我一语之间,李当户率领十余名狙击手,接连射杀多名匈奴将领。匈奴人被射得心慌意乱,胆战心惊。看起来人多势众,却一直无法发起有威胁的攻势,即使有人幸运的爬上了城头,面对严阵以待的车师将士,也很快被砍倒,扔下城去。
苦战半日,徒劳无功。右贤王长叹一声,下令撤退。他本打算越过达坂要害驰援猎骄靡,现在看来这根本不可能。有李当户在,达坂要塞就是攻不破的坚城,而那些射程超远的强弩更是让人闻声色变。
猎骄靡,你自求多福吧,我帮不上你了。
——
猎骄靡急行三日,成功的截住了阿奢那,切断了阿奢那的撤退之路。
面对猎骄靡亲自率领的两万精骑,阿奢那明智的决定撤退。虽然他有一战之力,但他没有必胜的把握,也舍不得重大伤亡,再说他本来就没打算回大宛,西行只是一个假象。梁啸有言在先,如果乌孙人拦住他,不让他西行,那就回头,撤向预定的山谷,等待再机。
阿奢那一边派人通知梁啸,一边缓缓撤退,做出一副万般无奈,还想伺机突围的架势。
猎骄靡没有给他任何机会,两万大军分成三路,相隔不足二十里,不论阿奢那从哪个方向突围,其他两路都能及时赶到。乌孙人虎视眈眈,一心要让月氏人有来无回,死在伊犁河谷。
乌孙人和月氏人可有亡国之恨,猎骄靡的父亲就是死在月氏人的马蹄下。
在乌孙人的围追堵截下,阿奢那东返百余里,再次与梁啸合兵,且战且退,向多罗斯藏身的峡谷缓缓撤去。一路上,他们多次做出突围的姿态,做足了戏。
乌孙人深信不疑。得到梁啸被迫进入峡谷的时候,猎骄靡仰天长叹。
“苍天有眼!”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