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篇兵策,运筹帷幄,这邱言确实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若非他还没有官身,恐怕已经被圣上召去,勉励一番了。后生可畏啊,‘贤才’和‘幸也’,这两个词,可是不得了的,比金银赏赐还要来的有用。”
看着手上的批语,刘静沉思了一会儿,转头问身旁幕僚:“邱言还在城中吧?”
沼人、番人进兵的消息传入剑南城时,大局已定,自然没有必要让邱言与镜泉子继续留在府衙了,所以这两人如今都已经离去。
幕僚听到询问,回答道:“邱言最近几日都住在客栈,等着放榜。”他揣摩了一下刘静的心思,然后道,“要不要属下去替大人传个话,提点他一点?”
“不必,让他安心候榜吧,”刘静摆摆手,“不过,我这次召他入府,毕竟急了点,可能还有风波,你要留意,不要让邱言受到委屈,另外,取笔墨过来,我要给鹏儿写封家书。”
“是,属下明白了。”幕僚顿时明了了刘静的打算。
时光飞逝,转眼到了放榜之期。
这天,天还没亮,整座剑南城就已经到处熙攘,士子、儒生穿街过巷,不时张望,这都是坐不住的,想看看报喜的队伍。
前些日子的兵灾军情,也挡不住儒生对榜单的渴求,不少人茶饭不思,辗转难眠,心中除了等榜再无他年,甚至传闻说,有两个年龄老迈的秀才,心身透支,因而猝死,但也算常态,并不引人惊讶。
天还未亮,贡院前面的照壁周围,已经是人头攒动,人山人海。
寒窗几载、十几载,乃至几十载,孜孜以求,日夜期盼,全家老幼的念头都寄托在那一张榜单之上!
“好一张榜!榜还未放,就汇聚了这么多的精粹念头,每个都富含人文气息,纯粹、狂热、亢奋,若能被一神吸纳,单是这贡院周围的香火念头,就足以支撑起一个七品神祇!”
人群之中,邱言等人亦在其中,他放开了感知,感受周围的念头波动。
人群虽挤,但邱言身有命修,炼化第四魄后,更是力大无穷,纵不展露出来,但只要稍微用点巧力,就能将旁人不着痕迹的挤开,同时让旁边的张振、周贯、罗家云有立足之地,不然凭着他们的身板,怕是难有立锥之地。
“好家伙,本来以为来的够早了,没想到这贡院外面已经有了这么多人!”看着周围,周贯不由感叹。
张振显然是早有经验,闻言便道:“一榜改命换格,多少人家的希望所在,如何不被重视?怕是昨天下午就已经有人等在这里了。”
这两人看似闲聊,其实是借此来转移心神,排解紧张,说话的时候,目光却始终紧盯着照壁。
两人边上,罗家云紧紧抿嘴,不发一语,目不转睛的盯着照壁,面色有些发白。
四人之中,只有邱言最是气定神闲,还有功夫去感受周围涌动的滚滚念头,感叹一番,突然,他面色微变,在汹涌人群的边缘,捕捉到一丝熟悉的气息。
“这是……”
邱言微微眯起眼睛,正在思索,突然感到皮肤一动,知道有人正在锁定自己,随后就见到一名身着蓝衣的大汉从人群中挤过来,见了邱言,打量了两眼,然后抱拳道:“邱公子,请随我来,有人要见你。”
“嗯?”张震等人见状,都是一愣,“这个时候,谁要见邱言?”
注意到几人神情,邱言笑了笑,简单交代了一下,就在三人疑惑目光的注视中,随那蓝衣大汉,朝人群外挤去。
行进间,两人不时震动筋骨,沿途的人就像遇到鱼儿的水一样,接连避让,竟有种畅通无阻的味道。
“是什么人偏偏要在这时见慎之?”
张振、周贯和罗家云站在原地,一脸疑惑,对视了几眼,还没来得及思索,就被涌动的人群给带的东倒西歪——邱言一走,没人为他们卸力,以三人的身子骨,只能随波逐流。
另一边,邱言与蓝衣汉子在几息之间,就一前一后的挤出了人群,随后那汉子转身道:“公子且往前走,便能见到故人,某家先行告辞。”
话落,他竟转身迈步,大步流星的离去。
邱言不以为意,依言而行,很快在街角看到了一道熟悉身影。
“好久不见了,郑兄,你那年因恩科而去,这一去就了无音讯,着实让人挂心。”
街角站着的人,一身书生打扮,气态颇为沉凝,给人一种饱学之士的感觉,和两年前相比,模样略有变化,但相貌和神态还是一般无二,不是那郑重森又是何人?
“贤弟,当年一别,为兄的际遇太过离奇,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讲不明白,而且未必有人会信,不过为兄这次过来,是有求于你。”(未完待续。。)</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