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啸天抬起头道:“我可啥都没看见啊,这老天怎么就雨下不停了呀?明天就要离开这里了,还是回去告诉梨花姑娘她们安心在葫芦镇上定居是正经,总比听见一些肉麻的话来的强啊。哈哈哈……”
翌日一早,葫芦镇上所有镇民都冒雨来到了江边送别陈梦生四人,梨花姑娘伏在姚仁贵的肩头哭成了泪人似的,三个小丫头更是不停的向陈梦生洒泪挥手道别……,江面上泊着十多条竹木筏子,有三四条竹筏都用综绳连在了一起。竹筏上搭建着不知道是从谁家的空置房子里拆下来的门板拼凑起来的船舱。
蔵德沐从船舱里出来提着一坛子酒和几个瓷盏,朝着陈梦生躬身道:“恩公,竹筏虽是简陋可也是葫芦镇上大伙的一片心意。镇子里的木船都被蔵老三作恶焚毁了,现在只能是委屈恩公了。”
陈梦生笑道:“族长你客气了,能有竹筏渡水我们皆已经是心满意足了。”
“哈哈,不是我夸下海口,只要再有半年的光景葫芦镇又将会舟船齐备了。几位恩公,老头代镇上的民众向四位敬上一盏顺风酒。”蔵德沐拔出了酒坛上红色绸布塞着的软木,倒上酒先洒在江里为陈梦生乞佑平安再向他们敬了一盏酒。十来条竹木筏子开始了敲锣打鼓欢送着陈梦生,蔵桂带着七八个披着蓑衣的汉子登上了大竹筏。
蔵德沐高举双手一挥,江边来送送别的人马上就安静了下来听蔵德沐喊道:“贵客一路好走哦……”大竹筏子载着陈梦生他们,轻点竹篙顺水而行。陈梦生向着江边送行的人是一揖到底,十来条竹筏相送了百里后才返航回葫芦镇……
大竹筏里显然是被葫芦镇上的人下过了一番苦心,以薄木门板为底分出了几间小舱,酒水干粮一应俱全。划竹筏的汉子穿着蓑衣冒雨前行,陈梦生就认识蔵桂。陈梦生信步在竹筏上临江远眺,滚滚长江水在滂沱的大雨中腾起了迷蒙的细雾,蔵桂笑着道:“恩公啊,江面风高浪急还是快回舱里吧。你可不比我们这些吃惯了水饭的人哦,淋坏了身子我们可就罪过大了。照着现在顺风赶路的速度,也要明日黄昏才能到安庆府的清溪渡口呢。”
“哈哈,我哪有这般的娇贵啊。大伙都划了半日的筏子了都进舱里吃点东西休息一会吧。”陈梦生招呼着众人进了舱里,齐瑛正在舱里的泥封小炉上教上官嫣然煮着一锅鱼汤。项啸天是想上去打下手来着,却被齐瑛笑着推开了。
陈梦生和蔵桂等人进来后,项啸天是逮着机会了。摁着蔵桂坐下急吼吼的说道:“来,来,来都脱了蓑衣,咱们喝酒。这些日子可是把我给憋坏了,反正安庆府还远着都过来歇会啊。”齐瑛笑着给众人端上了菜……
酒足饭饱之后,齐瑛是久居徽州的经不起江里的长途颠簸晕晕乎乎的有了些难受。项啸天踌躇轻声道:“兄弟,要不你再受些累把这筏子直接送到安庆府得了。你嫂子估计是受不了这水浪颠动,咱们上扬州那会儿你不是能把船推行的又快又稳嘛。”
上官嫣然手指划脸皮羞着项啸天道:“好啊。大哥有了嫂子就不顾你兄弟辛苦了啊。唉,可怜了你的兄弟啊!”上官嫣然边说还夸张的用手擦眼抹泪的。
齐瑛窘道:“我……我不碍事的,啸天你就不要去让陈兄弟辛苦了,挨到明日就好了。”
陈梦生起身道:“大嫂,你且好生休息会。有劳几位葫芦镇上的朋友帮忙,咱们一起使把劲把竹筏在天黑之前送到安庆府。”舱里七八个人全惊住了,还有一天的路程在不到三个时辰的功夫里怎么可能到啊。但是想起陈梦生在葫芦镇里神通,也都不再多说什么了卯足了劲撑起了竹篙。
陈梦生半悬空着身子以千足影的步法推着舱门,那大竹筏子顿时就像是离弦之箭贴着江水面又疾又稳的像安庆府驶去。上官嫣然看着一脸愕然的齐瑛道:“算了,我也去帮忙推吧。别把梦生他给累坏了。”三个月里上官嫣然学习了陈梦生给她的道法也有了小成,跃身而起忙着陈梦生一起推起了大竹筏……
“嫣然,外面风大雨大的你快回去吧。”陈梦生心疼的说道。
“没事的,快点到了安庆府大嫂就不难受了嘛。你别管我了,快一起使劲吧。”半空落下的大雨就是断线了连珠,砸在飞驰的竹筏上像是擂鼓一样……
天至黄昏,大竹筏就到了安庆府的清溪渡口。陈梦生告别了蔵桂等人下了筏子,直奔渡口的大船而去。可是大船上的船家一听陈梦生他们是要去楚州府,都是连连摇头这风高浪大的下水出行的船本来就不多更何况是要去千里迢迢的楚州府。有几条小船家倒是愿意去但陈梦生想到船小颠簸难定,齐瑛肯定是受不了晕船之苦一下子倒叫陈梦生进退两难了……
上官嫣然打着伞过来笑道:“大船送我们去楚州府的,酬银五百两这是定钱。”俏生生的小手上拿出了一张两百两的银票。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有个船家就跟陈梦生出主意了:“你们想去楚州府,我看不如你们先去烟雨楼找苏大爷,他家在安庆府是数一数二的大船东为人也仗义,只有他才敢送你们去楚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