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唯宁在厨房间,自然是被某个男人给闹了个大红脸。挤兑她,看她出糗,向来是徐暮川最大的乐趣,很没品的嗜好。
等她好不容易把厨房的琉璃台都收拾好,为了赶徐暮川出去,纪唯宁特意喊来何湘芸教她怎么烘烤那个看起来没什么品相,出自她手的蛋糕。
结果,徐暮川是被她赶出去了,却是迎来了何湘芸的问题。
其实何湘芸在客厅也是思虑了许久,想着该以怎么样的方式跟纪唯宁提起这事才会更好,老爷子那头着急,非得让她今天就问清楚。
可是后来想来想去,都觉得不如直接了当来得好,简单明了,大家都不用在心底各自琢磨。
所以,何湘芸在动手把蛋糕放进烤箱之后,清了几下嗓子,转身就问:“宁宁,你这个月来例假了没?”
其实,原本何湘芸想问:“你们有没有在避孕?”可是,又觉得这样的话,涉及到夫妻间的私密,实在太尴尬,这才转了口。
何湘芸的眼神光亮,带着隐隐的期盼。老实说,纪唯宁听得懂她想问什么,正是因为听得懂,那张脸连同整个脖项,就变得更加绯红。
纪唯宁拨了拨发,借此掩饰自己的尴尬,轻声回:“还没。不过……也还没到时间,我上次是六号来的。”
“这么说,你们没有在,没有在……”何湘芸问着问着,最后几个字又感觉说不出口,可是,又不想放弃,结果就一直说着‘没有在’。
纪唯宁本就是个聪慧的人,也不为难这个长辈,红着脸点头:“没有。暮川说……想早一点圆爷爷的心愿。”
何湘芸大喜过望,嘴里也念叨:“现在已经是月底了,那就是说,过几天也许我就可以当预备奶奶了?这暮川,平日里像个闷葫芦,倒没想到他还有这份心,这下老爷子该高兴坏了。”
说完,转而又接声:“不对不对,这怀胎十月生孩子,苦的可是我们女人。宁宁才是最有心的,懂我们老人家的心思。”
纪唯宁原本就因为改称呼的事被徐暮川取笑过,脸上的红晕就没一直没消散下来,这会儿给婆婆一闹,几乎不能只用脸红来形容她此刻的窘迫了。
看着何湘芸兀自欢喜的不知所以,她不得不出声提醒:“妈,其实现在还没到时间,不一定会有的。”
虽然徐暮川那人自信的很,可她总觉得,没个定论的时候,不该在老人家面前把话说的太满。
哪知,何湘芸只顾着乐呵,毫不在意的摆手:“我知道我知道,妈是过来人,当然懂这个理。”
说完,她就乐呵呵的转身走出了厨房,想当然,是向老爷子汇报战果去。
结果没想到,他却是在偏厅睡着,还一副乐滋滋的表情。何湘芸知道老人起的太早,这会儿困也是正常,遂只是抱了条毯子加在他身上,没去扰他。
临近十二点的时候,纪唯宁上了二楼,想去喊在书房忙碌的徐暮川下去吃午饭。只不过,当她踏上二楼缓步梯前的平台,无意中的抬首,却是透过面前的玻璃墙,远远看见一对中年男女在庭院大门口。
他们的旁边停放着一辆黑色的轿车,倒是看不清那轿车的模样,但那对中年男女一副怯怯喏喏,瞧着庭院里头,让她感觉特别怪异。
徐家的庭院本来就大,加上纪唯宁现在还是在二楼,哪怕视力再如何好,也看不清那两个陌生人的容貌。
可是,他们的肢体语言所传达出来的,又确确实实是想进来,又不敢进来的怯懦。
于是,纪唯宁返身,转进了她和徐暮川的卧室,在配套的书房里面,寻到他忙碌的影子,接着把他带到二楼平台,给他指了指大门口,问:“那两个人你认识吗?站在那儿挺长时间了,但就是不敢进来。”
徐暮川寻着她的手望过去,只几秒,便认出来人,淡声回了句:“是徐炜清跟他老婆原卿。”
话落的同时,他缓步踏到楼梯,拾阶而下。颀长笔挺的身姿,步调不疾不徐,穿过餐厅,转进客厅,而后,向着门口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