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这位明显是讨厌那种浮夸的干部,万一说到了却做不到,将來还怎么往他身前站?有了刚刚的前车之鉴,谁也不想触这个霉头,甚至大家开始腹诽两个乡干部。
想必如果不是这两个家伙,吹牛吹的忘乎所以,刘教授未必就会如此挤兑大家。龚海和乔斌此刻就像是犯了错的小学生,乖乖的坐在一边。
会议室里很沉寂,让人感觉一阵燥热,还是兰苑海迟疑半晌,才说道:“乡里向上面申请过多次修路资金,不过汤山县毕竟是国家级贫困县,拿出这笔资金的确很困难。”
市委组织部副部长乌海洋轻咳一声:“市里面我可以负责转达,有沒有效果,这个不敢保证。”
乔斌此时早沒有了刚刚背诵政斧报告的意气风发:“刘教授,这个刘家楼乡太穷了,根本就拿不出这样一笔钱來修路。”
刘枫转向黄路:“你觉得,资金问題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
黄路想了一下:“也许,我们可以先欠账,用刘家楼乡政斧的名义,贷款一部分,只要可以供应民工的伙食就成。马上就到农民工返乡高峰,想必让他们出劳务,抵偿缴纳的各项税费,还是可以接受的。
农民工返乡很大程度上,就是为了处理税费缴纳问題,让他们以工代费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这样一來,就可以先修筑一个砂石路的底,道路状况就可以得到很大改善。等到将來刘家楼乡的财政状况好转,再來偿还贷款就可以了。”
龚海的脑袋摇的像是拨浪鼓:“不行不行不行,且不说刘家楼乡的信用等级可以贷出多少钱,就是以工代费,乡里上缴的统筹款又从哪里出?这不是拆东墙补西墙么?”
刘枫嘘出一口气,摇摇头:“解决修路资金并不难,难的是让地方干部的思想意识跟上时代的脚步。修一段七公里的不入流公路真有那么难吗?或者当政者认为不值当修筑这么一条公路?
也许,是让刘家楼乡证明自身价值的时候了,只要刘家楼乡有了足够的资本,不要说向上级要钱修路,恐怕到时候,会有人主动为乡里修路的。”
蒲存清哧溜哧溜的喝着茶水,仿佛是一个局外人,在倾听刘某人闲话侃大山。乌海洋垂下眼皮,心中暗自腹诽,这个被无数人吹捧的刘教授,也不过如此。
阴华馨有点好奇,不知道刘教授看中了刘家楼乡什么,这里眼下沒有任何让县市省看得上眼的东西。更多时候,汤山县都会被上面视作是包袱,这个穷地方无数次拖累了经济数据。
这些经济数据可是会影响到官员前程的,如果淮阳省沒有这几个国家级贫困县,是不是会很辉煌?龚海和乔斌苦着脸,原以为刘教授会大包大揽,给刘家楼乡搞來一笔资金。
身为中组部的高官,要说解决小小的百八十万资金,还不是小菜一碟的事情。眼下看來,人家并沒有这个打算,可是,以他二人在刘家楼乡生活半辈子了,怎么样也看不出來,这里有什么足以让别人心动的东西。
黄路毕竟是年轻人,反应迅速,他睁大眼睛看向刘枫:“刘教授,您是说,要用那些民俗的东西,给刘家楼村闯出一片天地?”
刘枫哈哈一笑,伸手为黄路鼓掌:“不错,不愧是眼界开阔的大学生,就凭你可以认识到这一点,就证明,大学生村官政策,对三农问題的彻底解决,有着现实意义。”
这已经是刘教授再三鼓吹大学生村官政策了,几位地方官神色各异,他们根本就沒有看出,黄路的提议有什么可观的前景。
阴华馨皱紧眉头:“刘教授,您是说先前兰苑海乡长提到的那些民俗吗?这个不是刘家楼乡特有的,而是广大黄淮平原共有的民俗文化,拿这个人人惯见的东西赚钱,似乎······”
刘枫微笑道:“水是所有人见惯的吧?十年前的华夏,谁能想像得到,绿洲水业集团仅仅是靠卖水,就成为一个超大型企业?其实,越是寻常事,越是容易被忽略它的经济价值。
实际上最容易赚钱的,恰恰是这些寻常事,比方说柴米油盐酱醋茶。正是因为它们是人们不可或缺的东西,反而让大家忽视了它的存在。
我们就是要开发这种民俗,这种大家都司空见惯的东西,这种广大华夏民间都有的财富。这样才具有普遍姓。国家的政策不是为了一时一地,而是为了华夏的整体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