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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手负于身后，易无言并没有说话，所以场上便顿时安静了下来，风雪落下的沙沙声，清晰入耳。

握剑的手，没有半分放松，江楚的精神也并没有随着怜花公子的离去而松弛，相反，更紧张了许多，相比怜花公子，如今的易无言更能让人感受到死亡的气息。

“小师弟。”望向黄岩，易无言轻轻叹息了一声，“虽然你依然视我如仇寇，但却终于长大了啊。”

闻言，黄岩脸上露出一丝痛苦之色，沉声道，“我只想你亲口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害死师父，事到如今，难道你还没有一丝的愧疚么？”

“愧疚？”嘴角微微上扬，透出一抹不屑之色，易无言淡然道，“我平生行事，皆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既然做了，就不认为有错，何来歉疚之说？”

“你一身所学皆是师尊所授，甚至你如今这地位，也是师父给你的！”目眦欲裂，黄岩猛然伸手指向易无言，手指微有些颤抖，然而目光却越发的坚定，“如此忘恩负义，你与畜生有什么区别？”

“小师弟，隔了这么多年，你依然还是不会骂人。”洒然一笑，易无言轻声道，“师父对我们不错，但，他传授的方式却错的离谱，并不是每一个人都适合只专注与防御。”

眼中透出一抹追忆之色，易无言淡淡说道，“我的一生该如何走，只能由我自己决定，他一定要的强行遏制，所以，我只能杀了他。”

“你！”面色涨红，黄岩怒发须张，却偏偏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良久，黄岩才说道，“专注与防御又如何，我并不觉得这有什么错，师父的用心，你又怎会明白？”

晒然一笑，易无言摇头道，“没有错么？既然如此，你想杀我，又何必假手他人？”

说话间，易无言的目光旋即落到了江楚与毕加亮的身上，脸上满是戏谑之意。

这一句话，却无疑是戳到了黄岩的痛处！没错，他仇恨易无言，可是却又比任何人都明白，不擅长攻击的他，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打破易无言的防御去击杀他。所以才找到江楚。

“大丈夫快意恩仇！若是面对仇人都无法复仇，修行何用？”冷冷瞧着黄岩，易无言反问道，“小师弟，你的天赋比我好，可是，你看看现在的你，除了一脸痛苦的瞪着我，还能做些什么？”

“噗！”

怒火攻心之下，黄岩心中一阵绞痛，忍不住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无声间，江楚缓缓踏出一步，挡到了黄岩的面前，平静的看着易无言开口道，“易先生言辞如剑，只是任凭你怎么辩解也无法改变你弑师的事实，人生在世，总是要分个是非的。黄兄心念赤诚，在我看来，远比易先生要可敬的多。”

“好一个人生在世，总要分个是非。”轻轻鼓掌，易无言微笑着赞叹道，“这话有些意思，不过，这世上，永远都只是成王败寇。”

是非两个字，哪这么容易分的清楚？

并不等江楚说话，易无言依然继续说了下去。

“既然你提到是非，我就给你们一个选择是非的机会。”眉头微微上挑，易无言淡淡说道，“你们既然是为杀我而来，如今，我杀你们，便是天经地义，这便是是非。”

这话乍听上去，似乎很有几分胡搅蛮缠的意味，然而细细想想，却又理所应当。

即便是恶魔，也没有道理乖乖等着你拔剑砍了他，所以，无论什么样的英雄，打着什么样的旗号，当你冠之以大义之名去斩杀恶魔时，对于恶魔来说，反击杀掉你，便也同样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江楚提到是非，所以，易无言便给出一个是非，犀利如剑！

而且，这还远远并不是结束。

“你们三人既然为友，想必是生死与共的，不过，我偏偏给你们一个机会。”晒然一笑，易无言淡淡道，“今曰，你们三人之中，仅有一人能够离开！无论是谁，能撑到最后，就能活下去。我倒是很想知道，你们会给我一个什么样的答案。”

将生命与道义放置与一个天平之上，让人做出选择，残酷，但却极为真实。

“喂，你这假惺惺的家伙，不要妄图挑拨我们的关系！我们既然来了，那就一起来一起走！”毕加亮翻了翻白眼，不屑的反驳道。

“你们三人中，江楚剑意无双，若是出手，足以将你们两人斩杀，换取脱身的机会。”并不理会毕加亮的叫嚣，易无言平静的开口道，“而你，速度最快，若是一心要走，纵然是我，也未必能拦的住你，你逃了，死的自然就是他们。”

摇了摇头，易无言的嘴角透出一丝玩味之色，悠然道，“说起来，我的小师弟，反而是你最有可能死！不过，你毕竟是我小师弟，我不会对你下重手，你防御无双，只要撑到他们死，那就能活下去了。”

一如易无言之前所说，平生行事，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做出这样的决定，看似简单，然而，实际上却将三人的优劣都计算在内，融合以对人姓的拷问！这样的残酷，比风雪更为严寒。

而且，这些话，他并不是让江楚他们自己想，而是清晰之极的点出来，用心更是可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