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飞好奇的看了一眼这个小瓶子,他从没见老爹有这东西,虽然他识得一些很简单的文字,但是显然还达不到能够读懂上面东西的地步。
此时早已凑到窗外顺着破裂的窗户纸往屋内窥视的狗癞子一双小眼睛立时亮了起来,这瓶子他虽然不认识,但是他却看得出来这瓶子是件好东西,他哥哥们的好东西他见过不少,却没有一件像这个瓶子一般给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就是觉得很珍贵的感觉,此时的他立马改变主意,他决定等一会再去找老哥告密,他要独自进去恐吓一下这帮小贼将瓶子弄到手,就在他心痒难耐想要大喝一声闯进屋去的时候,诡异的一幕突然出现。
这小瓶子一出现在葛老头手中,屋中倏地静了下来,随后袁飞的兄妹们突然极其诡异的咯咯叽叽的笑了起来,声音难听至极,就像是用擀面杖碾活老鼠出的惨叫一般,袁飞悚然一惊扭头朝自己的兄妹看去,就见他们一个个面容扭曲,惨白的脸被摇曳的灯光映照得灰突突黄惨惨没有半点人色。
更加诡异的是,和他们的脸比起来他们的嘴唇却红得好似燃烧起来的火焰一般,灼人眼目,叫人心悸。紧接着惨红的鲜血突然从他们的眼角嘴鼻耳朵之中渗了出来,他们却毫无所觉依旧在咯咯叽叽的笑个不停。
袁飞的脑子里面还没有缓过神来,笑声骤然停止!
随后六兄妹面上一僵,一个接一个仰面就倒,再去看时就见他们一个个身子僵硬面目扭曲,浑身上下全是铜钱大小的惨红血斑,直挺挺的气息全无,与此同时他们的额头上不知何时浮现出一颗龙眼般大小漆黑如墨的血珠,那血珠像水银一般沉重,聚而不散,在他们脑门上滴溜溜的来回旋转不休,从那血珠上还传出一股淡淡的香气,沁人心脾,一闻之下连舌尖都有一种甘甜之意。
这一切生的太突然了,也就是几个喘息的时间,看到此幕的袁飞慒然不知所措。
这时一声惊咦传来,正是那葛老爹的苍老声音。
袁飞心中一惊清醒过来,连忙慌张的想要扶起身边的老二,一边伸手一边扭头看向葛老爹惊慌的道:“老爹他们……”
随后袁飞就像是被人突然捏住了脖子一般,一丝儿声都不出来了,伸出去的手也顿了下来,他整个人都僵住了,因为此时他眼中的葛老爹已然变了,原本温暖的灯光瞬间变得冰冷,灯光下再也不是那个慈祥和蔼笑眯眯的老爹了,分明是一个一脸怨毒,阴沉狠厉的家伙。
“你没吃烧鸡和腊肉?”冰寒的声音从葛老爹嘴中吐出,袁飞的身子都似乎被这声音给缠住冻僵一般,眼珠都凝住动弹不得。
“我,我准备留下来晚上给你吃……”袁飞有些结结巴巴的回道。
葛老爹的脸在昏黄的灯光下越显狰狞,额头上的一根青筋腾腾直跳,袁飞的心随着也剧烈的突突跳动起来,随后身子下意识的朝后躲去,那里便是屋中唯一的一扇窗户了。
此时一片阴云飘过,屋外圆亮立时被遮掩起来光线不由得一黯,屋中虽然有灯火但也显得有些阴沉。
葛老爹微微皱眉,随后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萎蔫下去,脸上狰狞的表情瞬间消散不见,露出一脸孤苦无奈的神情,随后长长地叹了口气,嗓子却似乎被什么堵住般剧烈的咳嗽起来,这使得正准备扭头就跑的袁飞身子微微一顿,甚至下意识要上前给葛老爹敲敲后背,以前葛老爹咳得喘不过气来的时候便是他们兄妹几个轮流给老爹敲背的,但是现在的他却再也不敢靠近这个原本对他们慈爱有加的老头了。
葛老爹咳了一会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干瘦粗糙的大手在嘴角摸了摸,随后慈祥的看着袁飞沙着嗓子道:“老大,你是不是想要问我你的弟妹们都怎么了?”
袁飞看了看躺倒在炕上面色可怖的六个兄妹,神色间惊恐之意更浓,按理说这个时候他应该放声大哭哇哇大叫才对,但是此时的他嗓子就像是被人死死捏住一般,一丝儿声都不出,巨大的恐惧使得他根本感觉不到兄妹死亡的悲痛。
葛老爹指了指他手中的蓝瓷瓶道:“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么?”
袁飞看了看那个古旧的小瓶惊恐的连连摇头,那个小瓶对于袁飞来说就像是妖魔鬼物一般,从它出现的一瞬间他的兄妹就好像是被什么脏东西上了身,怪笑着七窍流血的倒在炕上。
葛老爹慈祥的微微一笑,对着袁飞招了招手轻声道:“老大,来,你过来,我给你看看这瓶子。”
袁飞虽然还小神智未开算不上多聪明,但是却也绝对不傻。
听到葛老爹的温软话语非但没有向前去看那个小瓶,反倒将身子朝后缩了缩。
葛老爹花白的眉毛不由得抖了抖,斜着眼睛看了下窗外,这使得正趴在窗外的狗癞子被吓得一激灵,不过葛老头似乎只是看了看窗外被浓墨般的乌云包裹的月亮,随后皱了下眉毛便转过头来对着袁飞继续用充满诱惑力的声音道:“傻孩子怕什么,这个小瓶里可是藏着宝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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