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明白,为什么会是这样,他甚至不明白为什么会这么巧,在追杀对万儿子的时候遇上了这么可怕的蓝星,或许这就是命,尔来宏一向不大信命,他总以为命运便是手中的剑,命运便是尔夫家族的一句话或一纸公文,可是现在他发觉自己错了真的错了,错得有些厉害命运竟是丁宁手中的刀。
他几乎已经绝望,毫无斗志,在心底深处感到一阵软弱和无助那是一种很可怕的感觉,近他自己都觉得奇怪。为什么自己会有这样奇怪的感觉呢?他一向是一个很激的人,目中除了江东家族家族和大王之外,其他人根本无所谓,可此刻却会感觉到自己的弱小,但他很快就明白了。
丁宁完全明白尔来宏观在的感受这一切全都在他的意料之中,没有,也是他故意制造的这种局面,可是就在江东家族安第五次松懈之时,丁宁的刀突然不见了。
像是从这个世界消失抑或是突然蹿至另一个世界去了......
岳不为和另一名汉子因为丁宁的突然消失而愣了一下,因为他们的心神,早已被丁宁所夺。此刻刀突然消失,他们自然会愕一下,唯有叶青知道。下一刻将会是怎样一种结局,这是一个定局,谁也改变不了的定局,这正是丁宁对叶青手下留情的那一刀。
叶青知道,岳不为和那名汉子死定了,连半点活下去的希望也没有,若历史重演一遍。叶青也明白,自己绝对不可能避过这一刀,那是不可能的便是在蔡传的刀消失前百分之一秒中便迅速飞退也绝不可能躲过这一刀的杀机和死亡的攻击,惟一的办法,便是不要让丁宁的刀消失,但那只属于天万夜谭。
果然,在地平线上,似乎从另一个空间突然跳出一道亮丽凄美的残虹,那是丁宁的刀,那短暂的消失便是在酝酿着死亡。
那是从出刀的死角击出的一刀,从不可能的角度居然击出了这一刀叶梦大惊,因为他看到了比攻击他时更强烈数倍的异彩,这才是丁宁的真正实力,抑或比这更可怕,但他完全无法理解丁宁为什么能够从这出刀的死角击出这样的一刀或许奥秘便在于那短暂的消失,他不明白丁宁的刀消失到了什么地方像是做了一场梦一般,那柄刀似乎真的可以穿破另一个空间而从人们的视线中消失虽然叶青。似乎感觉到那柄月的存在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或许只有丁宁抑或葛荣才可以解释这些所有的人都呆住了,包括丁宁和叶青,呆得像是几座雕塑。
蔡传的刀在鞘中,似乎从未曾出过手一般,静静地立着,似乎在沉思什么,似乎又在为什么而悲伤没有人明白他在想什么叶青呆呆地望着另外立着的四人,那四个人长得其实有些难看,最谁看的却是他们额头上多了一道红痕,每个人都一样。似乎连尺寸宽度都经过了精确的统一才会达到这样的效果。长为两寸宽不过像头发丝一般的细线。
不过,在刹那间叶青看到了那道红痕外凝聚了一串细密的血珠,每个人的眼睛都瞪得那般大,但却已经失去了应有的光彩。
丁宁轻轻地转了转身,没有再去理会那几个静立的人,似乎觉得这一切是完全没有必要的。
事实证明,这一切的确是完全没有必要的,那是一阵风一阵轻微的风,但只要这轻微的风便已经足够至少将江东家族家族中的那四名好手吹倒了,四声沉重地扑地之声并没有惊醒叶青,他似乎是做了一场梦,他的目光只是呆呆地望着每个人的额头那两寸长凝满了血珠的红痕。他知道,这四个人全部死了,死在丁宁的那一刀之下,没有人敢想象那是怎样的一刀,那一刀就是一场惊心动魄的噩梦,充满了凄艳而迷幻的噩梦。
风轻轻地吹,掀动了叶青的长衫,却也吹皱了叶青的思绪,只为丁宁那惊世骇俗的刀法。
“叶魂,你还好吗?”丁宁声音有些颤抖地问道。
“呜呜——”那黄狗似见到了主人似地、来到丁宁的身边亲热地磨蹭着,那身上被黑狗咬松的毛皮依然皱着却没有痛苦的感觉,倒像是一个邀功的战将。
丁宁伤感地轻轻抚了那黄狗一下,根本就没有留意地上已经死去的那五只黑狗全部的心神都贯注在洞中一颗心已经被揪得很紧。很痛。
洞中终于传来了两声‘呵呵’痛苦的*,那完全似是一个将死之久被勾魂勒住脖子的声音。
丁宁心头一酸,大步跨入黑暗的山洞,一阵潮腐之气立刻扑鼻而至但这一切并不能阻止丁宁的任何行动在昏暗的光线中他看到了一团灰暗的身影,似是动了一下。
“哇——”又传来了一阵婴儿的啼哭之声,正是从那四灰暗的身影之旁传出来的。
叶青点亮了一根干枝,这不大的山洞立刻显出了原形黄狗也趁机蹿了进来“叶魂!”
丁宁一声悲呼,扑在那团灰影的身旁。
那是一个人,一个面色惨白的人,一个青灰色的衣衫上已经给鲜血染成红色,数不清他的身上到底有多少道伤口,也没有人愿意去数一切都是那般触目惊心在这面色惨白的入怀中抱着一个被鲜血染红了包袱的婴儿那乌黑发亮的眼睛透着一股似来自天地山水之中的灵气但这双眼睛却只是望着那只黄狗似幼儿遇到了母亲一般望着那只黄狗。
叶青这才发现那只母的黄狗应该是最近才产下了一窝仔,否则不会有这样凶悍的表现和充足的狗乳。
婴儿显然是饿了,伸出一双白胖的小手去抓那垂下的狗乳,而黄狗很温驯地横过身子靠近婴儿,同时回过头来温柔地用舌头添了舔婴儿那白里透红的小脸,展现出母性天生的柔顺。
“呵呵!’那地上蜷缩的灰影挣扎着要爬起来。但却无力地躺在丁宁的怀中。
叶青这才发现,这是一个废人。并不会说话,但看那眼中的欣喜和激动,便知道这是一个很忠心的人,在他的手上还握着一张弩机,刚才射死两只黑狗的便是他。
丁宁有些沉默了只是两只眼中噙满了泪水和悲愤,更多的则是关切。
“我这里有刀创药’叶青忙从怀中掏出几只瓶状之类的东西。
丁宁感激地望了叶青一眼,迅速打开几只瓷瓶,在火光的映照下,撕下那破碎的双衫,倒上药粉“呵呵——”叶魂又是一阵低低的*,艰难地用手指了指地上正在吸食狗乳的婴儿丁宁痛苦地望了那只知饥他的婴儿一眼,目中充满了慈父的关爱,那正是他半年前出生的儿子在耳根下有块淡红色不大的胎记。
“他还中了毒!”叶青也在叶魂的身边蹲下,语气有些沉重地道O丁宁这才注意到那肿得很粗的右腿,及那条躺在不远处已经没有了头的毒蛇,和叶魂平日用的那柄剑。
伤口处正在小腿肚之上,还在湍湍地流着紫黑色的血,已肿得硬硬的一大块。
“嘶’丁宁撕下刀鞘上的旌旗,把大腿根部扎得很紧很紧然后是不犹豫地张口去吸那伤口处的毒血。
“呵呵——”叶魂一阵惊骇,伸手推了丁宁一把,同时一扭身子要避开丁宁的口但在受重伤失血过多的情况下已经无力推开丁宁,反而被丁宁探住右腿,大口大口地吸那毒血。再大口大口地吐在地上,直到伤口流出来的是鲜红色的血液为止。
“蔡将军”叶梦欲言又止,他的确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因为,一切都似乎没有太多的意义更难以表述对丁宁的敬意,他隐隐地猜到,这哑巴与丁宁应该是王仆关系,那尔来宏的对话,他也听到了一些,知道这个人带着这婴儿躲了十几天,那正好是蔡家被抄的时间,而刚才从黄狗对丁宁的表现来看,应和丁宁的关系很密切,由此可见,叶魂与丁宁应为主仆关系,而丁宁不顾自身的安危去为一个下人吸毒,这种感情,绝对不是这乱世之中那些豪强和高手可以做到的,怎么不叫叶青感动呢?
丁宁吸完那些毒血。长长地吁了一口气,闭上眼睛静静地坐于叶魂的身边,若老僧入定一般运动逼除那侵入自己体内的毒,他只感到舌头有些麻木。
柴火渐敛,山洞之中光线渐淡,而丁宁的呼吸由粗重逐渐转为细腻而平和。
婴儿也再没有哭泣。反而好奇地在地上摸爬着,那两只点逐般的眸子,闪着异样的神采,无比安详和纯洁。
叶魂的呼吸也逐渐转入平静。竟在洞中平躺着睡了过去,想来,也确是太累了,加上身体失血过多的虚弱,此刻见到丁宁,那股支持他的力量一松懈。便禁不住沉沉地睡去。
叶青静静地望着渐醒的丁宁低低地道:‘到我们南朝去吧,相信大王会接受体,一定可以报你家人之仇的。’丁宁缓缓地眸开眼像是两颗暗夜里的寒星有些虚弱地道:“那样只是让更多的家庭步我的后尘,我已厌倦了这种生活,不想再看着有大多的人为我死去。’叶青一呆,有些不敢相信地望了丁宁一眼,冷冷地问道:‘哪你就不想报仇了吗?难道你就想让你的家人白白的死去了吗?”
丁宁嘴角抽搐了一下心中一冲刺痛,但声音仍保持那种不愠不火的样子道:“我想想得要命但我不可以因我自己的仇恨私心会害了更多的人,那将会有更多的孤儿寡母断肠摧心。”
“这不应该是在战场上飞扬跋扈的丁宁。”叶梦像是在看一个怪物一般审视着那似乎平静得不兴半点波纹的丁宁沉声道。
“这的确不是在战场上飞扬跋扈的丁宁,那个丁宁已经在一个月前的战场上死了,其实生命无所谓生,无所谓死,人总会改变的,每一次改变。人总会失去一些或好或坏的东西,那也是一种死的方式。”丁宁强压着心头的悲愤,平静地道。
叶梦呆了片刻,才长长地吸了一口气,黯然地道:‘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会是这样?”
“当你参与战场上那种残酷而带血腥的杀我之后,而曾与作出生入死之人一个个倒下去,唯剩你一个人活着的时候,你便会明白。”丁宁掩饰不往怆然地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