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情绪慢慢缓和下来,高老头这才用平静的语气,缓缓地讲了起来:”你昨天夜里看到的那个东西,其实不是幻觉,而是一种’乩鬼’。”
“‘乩鬼’?我们还从没听说过,是真的鬼,还是有人操纵的呢?是不是高瞎子搞的鬼?”疯子六迫不及待的连连发问。
而他问的这些问题,也正是我们最想知道的。
袁老头依然不慌不忙,他神情忽然变得很严肃,目光幽幽地说:“‘乩鬼’到底算不算鬼?这很难说,那种怪东西对我来说,还是有点无法理解,至于和高瞎子有没有关系,那我就不知道了。”
听袁老头这么说,我的心又一阵狂跳,血液一起往头上涌,那种恐惧感又再一次袭来。
袁老头忽然指着附近树上、挂着的一个东西说:“你们看,那是什么?”
我们顺着他的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这才发现,在高高的树梢上,挂着一块破布,并随风呼呼啦啦地摇摆着,好像是一件破衣服,被风刮起来后,挂到了树梢上。
一块破布有什么好看的呢?
正当我们诧异的时候,就听高瞎子悠悠的说了一句:“你们看出来了吗?那是一副人皮”。
他的这句话,让我们几乎都惊呼了一声,虽然在明媚无比的阳光下,但我还是感到一股阴森的寒意,直透全身。
袁老头叹了口气,依旧语气平静的说道:“那张人皮,是我祖父在这守墓时,一个和尚的皮,这事情说起来,我自己都觉得诡异。
我祖父在这守墓的最后几年中,遇到一件怪事——有几天,他忽然发现一个和尚,老去那个陨石坑边转悠,你们也都知道,这里是深山,到现在为止,这里几年还都看不到个人影,怎么会有和尚忽然来到这里呢?并且,还专门看那个陨石坑,那可是我们老前辈的栖身之所,所以,我祖父马上就警惕起来。
一天,我祖父再次遇到那个和尚,就问他为何来这里,没想到那个和尚,竟然是又聋又哑,可幸好为写字,于是,我祖父就给他拿来纸墨,用文字和他交流,没想象到,那和尚的书法极好,光是看字体,我祖父就隐约感到,那个和尚应该来历非凡。
果然,那个和尚用文字写到,他父亲是清朝的大官,并且当过翰林,负责过《四库全书》的修订,并从民间搜集了很多奇书,而这些奇书,都是讲一些道术、法术的,和尚却从小对这种书很感兴趣,父亲收集的这些书,他更是看得如痴如醉,并渴望自己有一天,能‘呼风唤雨,撒豆成兵’,或者能土遁、穿墙过物等。
对于这些讲‘怪力乱神’的书,父亲一开始很反对和尚看,但后来发现自己这个儿子,对这种书,已经沉迷其中、不能自拔,并且和尚弟兄八人,其他七个都比较上进,父亲也就把心里用到了其他七个儿子身上,对和尚也就听之任之了。
为了钻研法术,和尚就索性出家,从世俗中彻底挣脱出来,把自己的全部精力,都放到了这上面。
可经过几十年后,和尚的法术依旧没什么进展,他发现自己和常人一样,没有任何法术。但他毫不气馁,觉得从那些书里,根本学不到真正的本领,于是,就开始遍访各地的高人,又经过十多年的努力,他也见识了各种各样、自称有法术、其实那只是骗术的人。
终于有一天,他在云南边陲,真的遇到一个会法术的人,那人长得很特别,高鼻深目,很像是个西洋人。这人不光长得特别,法术更是厉害——可以在肚子上扎几刀,但却死不了。
和尚和那人朝夕相处了三年,发现那人确实不是骗术,而是真有这种能力,那人见和尚对奇门异术如此虔诚,也就把自己的秘密、毫无保留的告诉给和尚。
那人说,要想练成真正的法术,看书是没用的,书上那些都是骗人的,光靠自己修习,也无法掌握。
正想练成法术的话,其实必须寻找外力,那种外力既不是炼丹吃药,也不是靠打坐参禅,而是靠‘陨石坑’。
那人肚子被刀扎后、能迅速愈合的本领,就是在一个陨石坑里、偶然获得的。
那还是他到南阳做工时,因为在丛林中迷了路,并患了严重的疟疾,浑身一阵热、一阵冷,一点力气也没有了,于是,他挣扎着钻进一个巨大的石坑中,因为那个石坑看起来很干燥,没有一点雨水,他就躺在那里,晕了过去,也不知过了多久,等他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身上一阵轻松,疟疾竟然不治而愈,并且身上也有了力气。
恰好那个石坑的附近,有个小部落,部落的人告诉他,那个石坑是个陨石坑,那也是他们族中祭祀的地方,那个陨石坑有种神秘的力量,蚊子、毒蛇、蚂蝗等毒虫,都不敢去那个石坑中。
他们也有一个奇怪的习俗——当他们的族长死后,他们就会把他的尸体内脏掏光,然后放到那个陨石坑的最深处,过几个月后,他们死去的族长会再神奇复活,并且身体变得极轻,遇到大风天气,这些死去的族长,在黑夜的时候,就会再次飘到他们部落里来,双脚腾空,悬浮在空中,有时还会笑两声,不过能这样短暂复活的族长,只是一小部分,大部分还是不会复活。”
“我昨夜看到那个鬼影,就是这样啊”,听袁老头讲到这里的时候,我不禁兴奋喊道。此时,我忽然想到,宣恒在那个陨石坑里,受到陨石坑内奇妙的“场”的影响,内脏完全退化,可以通过皮肤呼吸和吸收营养,那些被扒掉内脏的族长们,放到陨石坑里的时候,身体难道也起了类似的变化,而又重新复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