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啥,挺着大肚子呢,不方便。”
都是过来人。哪能不知道是啥意思。李明脸皮厚无所谓,杨枣儿脸红的都快渗出血来了。她不好意思说话,只能悄悄的把手伸到李明腰上轻轻一转。
“哎哟――不是你的肉你不痛呀。”李明很夸张的叫了起来。
原本迎驾这种很严肃的事,却在李明刻意的调笑下变的轻松起来。众臣纷纷打趣着帝后间的恩爱,李明也厚脸皮回应不爽,唯有杨枣儿瞪着眼让大家闭嘴,只不过因为李明的关系好像不太起作用。阳光下的火车站台上,洋溢着满满的笑容,冬天的寒风似乎也变的温暖起来。这一刻没人去想那遥远寒冷的北方正在对峙的中俄两军,这一刻也忘记了大海上正在迫近的威胁,这一刻全是轻松愉快的谈笑,这一刻洋溢着蓬勃的朝气。
每一个王朝建立之初,君王大臣们都殚精竭虑的为国操劳,都在小心翼翼的维护来之不易的兴盛。帝后亲,君臣义,将相和。这是任何一个王朝兴盛的最最基础的前提。先有强汉后有盛唐,他们有信心去创建一个更加辉煌的进代,汉族,一个创造了五千年文明的种族,一个长兴不倒的文明将再一次爆发出他绚丽的光彩。
当李明率群臣走出火车站,车站外无数中外记者手中的闪光灯频繁闪耀。李明没有接受采访,在宪兵打开的通道中挥手向众人示意,大臣们也都洋溢着满满的笑容。所有人都明白,这些人是这片土地的主人,他们的工厂建立了越来越多的烟囱,他们强大的军队正在远方作战,他们正在努力建立一个强大的国度。
没人会怀疑他们的实力,更没人会怀疑他们的能力。十年前他们还需要皇帝亲身为饵,十年后他们已经在远征荒蛮,相信再过十年欧洲列强们也不得不重省视这个曾经穷弱的国家。
是的,这个国家还有很多问题。因为新旧两朝的更替没有经过战争的筛选,旧有贵族体系还没有被军队大规模清洗。前朝遗留下来的问题也被原封不动的保留了下来,但朝代却是实实在在的更替了。君王更替了,从他出世的那一刻起就没有打算去维护满清守旧贵族的利益,在他的心里国家天下才是第一位的。他的麾下有许多从前朝过来的老臣,只是这老臣和君王有一样的意志,于是他们义无反顾的投到了新君的旗下。为了心中的理想或者希望而奉献自己最后的才智。更多的是和君王一起起家的年青臣子,他们与君王一起经历了甲午年艰难的抗争,一起走过了坎坷的掌权之足,今天他们终于站在了权利的顶峰,他们将在睿智的君王手下一起去创建更美好的未来。
东方,这个古老而神秘国度迎来了这么一群有志天下富强的人,他们为腐朽的国度带来了清新的气息。锐意进取的青年臣子迸发着强大的动力,推动着这个国家在前进的道路上突飞猛进。老于世故的老臣们用他们丰富的经验把稳着国家的舵盘,不至于在前进道路上狂飙时出现事故。而站在最高的君王用他睿智的双眸看清了前路。为这个国家指引了一条正确的前进之路。他们都相信,辉煌了五千年的汉文明将在他在手里迸发出更加灿烂的光芒。
“对于满清遗老,只要他们不为乱就让他们安心的做一个富家翁吧。国家正在对外用兵,国内千万乱不得。必要时可以适当进行妥协。内政稳定当为首要。”
皇帝御驾内,前排副驾驶座上的李鸿章正在向皇上简要的叙述李明不在京城这小半年里发生的事情。当谈到满清贵族时,李明讲出了心中的忧虑。总之当前之急是稳定,甚至可以以妥协来换取暂时的稳定。一个国家想要平稳的发展内政经济,少不了一个稳定的外部环境。如今大军正在对外征伐。正是为国家打出一个稳定的外部环境,只要此战过后。国家至少可以获得十年的外部稳定环境,那时才是对国内反对势力进行清理的最佳时机。
“老臣明白,只是善耆如何处理?”
“善耆?!去看看他。”皇帝一声令下,车队转向往复兴门而去。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更何况是皇帝。皇帝要亲自进行劝降善耆,大臣们均认为这是极度危险的行为也是没必要的行为。于是纷纷上前极力劝阻,但大臣们拗不过皇帝,李明还是站到了围困善耆的小院大门前。
侍卫们紧紧的排成左右两排以防止两侧的黑枪,并做好随时冲挡住正面的准备。李明这才一步跨过封锁警戒线,让人向院子里喊话。
院子外面的喊话。善耆听的很清楚,但他不打算出去。自从企图军事政变还没有开始就失败后,他已经困在这个小院子将近四个月了。虽然作为公安部长的他没有指挥中央警卫旅的权利,但他很清楚装备精良的中央警卫旅的能力。四个月里,外面的持抢操炮的中央警卫旅有无数种办法可以攻破这间小院,甚至可以从驻守丰台大营的第一师中调集火炮直接将这里炸成平地。然而,中央警卫旅只是围而不攻。即便是这样,也没足够粮食的他们也不可能守得了四个月。善耆打算决死一拼以捍卫满清王朝最后的荣耀,却没想到外面的军队竟然在他们断粮之后开始向他们提供最低量的粮食。因为有了这些粮食,所以他们才没有崩溃。
劝降之事必然会有,每次劝降无非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诱之以利,善耆从来没有动摇过。因为他知道,世铎已经投降了,他是满清王朝最后的坚守。善耆能坚定信念,不代表所有的人都能坚定信念。很多人在劝降之后有了别的心思。善耆没有以杀止降,而是干脆放他们自由离开,被困四个月后,他的身边仅剩不到50人。劝降这种事听多了也就习惯了。只是今天在常规的劝降之后多了一句:吾皇亲自,可赦其罪。
李明那个奸细竟然亲自来了?善耆一时没反应过来。
“善耆临死之间不打算再见朕一面吗?” 外面传来李明的声音。
善耆从榻上跳了下来,他洗脸梳头,他整理好官袍,一丝不苟的踱着官步,让人打开大门。他要用最饱满的清神去见这个满清最大的奸细。
“自仿西洋制度改绿营练军为警察以来。你善耆可谓殚精竭虑为国谋划。全国上下上百万绿营练军能顺利改组为警察,你善耆可以说是中国警察制度的创始人,是功不可没的。如今国朝正是欣欣向荣之时,难道你善耆就不打算投身其间?这里面有你的汗水和心血,你就不想亲眼看看它的未来能有多大的成就?”
“闭嘴,你这奸细。” 善耆直接李明破口大骂:“若非你冒充皇上。这天下还是我大清的。”
“你说的没错,若不是朕代光绪而出,这天下现在仍然是你满清的天下,可这天下也不会是今天的这个样子。其实谁来统治这个国家都不是问题,问题在于谁把国家利益放在第一位。可作为统治者的满清,却一心只知道维护自己满族小圈子的利益,却将天下大利拱手于人。你们的圣主仁皇帝康熙,嘴里说着割土之君不入祖庙,可他在干什么?在尼布楚明明打赢了沙俄。却最终还把尼布楚给割让给沙俄,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也不还被你们称为圣主仁皇帝?不一样被你们供奉了这么些年?朕到很想知道,他哪里仁了哪里圣了?往近了说,二十年前中法之战,明明大清打赢了,法国政府都倒台了,可结果呢,还是赔款。割让安南。朕实在都不知道说你们什么好。自己没用,还自以为事。被天下人唾弃也就是早晚的事了。不过在你们看来,反正这天下得来本就在意料之外,再失去也不可惜是吧。可你忘了,经过二百年后,满清已经融入了中国这个圈子,其实以成一体再无退路。有些满人还想着回到东北去。重建自己的后金王国,有人还想着说借着俄的势力来对抗朝廷。你认为这可能吗?朕用事实告诉你们,如今整个西伯利亚都快成中国的地方了,你们还能回哪去?任何想靠国外势力来维持自己的统治的,到最后只能落的一场空。说到底。你们犯了大错。你们始终没有成为这天下的主人的自觉,所以你们把自己的子民当成最大的敌人,用尽一切办法去防却猜疑,这不是一个统治集团该有的心态。自家子民是根本,可你们是在虐待自家的子民,这就不行啊,任何统治集团要想一直稳稳当当的享受荣华富贵,就需要善待自家子民,让他们都有肉吃,有衣穿,这样他们就会一直支持我们无耻的富贵下去,那怕朕娶八百个老婆,最多说朕是淫棍,不会拿起刀枪恨不得干掉朕。现在朕打算打下一片更大的疆土来分给自己家子民,结果有无数子民参军帮朕去打架。中国的百姓是天底下最好的子民,不善待他们才是头被驴踢了。当然了,你们朕就不说了。善耆,你是满人王爷没错,但也是屈指可数有本事的王爷。朕是汉人,朕的大臣们也多是汉人,但这天下不仅仅只是汉人的,这天下还是属于一同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五十六个民族的,包括满族。今天的中国想要富强,就需要团结一切力量和智慧。善耆加入我们吧,一起去创造更回辉煌的中国。”
善耆摇了摇头:“我知道大清大势已去,但大清总要有几个死节之臣吧。世铎降了,大部分旗人也降了,可我不甘心,大清二百余年总会有几个忠臣,臣就是想为他们做个榜眼……” 善耆突然大叫道:“臣善耆宁死不降――”
“何必呢?”李明不为所动:“以前各朝各代总是讲家国天下。家在前国在后,说到底他们把这天下当成一家一姓的天下。但朕不然,朕说的是国家天下,有国才有家。所以你降的不是朕这个李姓王朝,你降的对像是中国,这于你英名无损。”
李明与善耆断断续续说了小半个时辰,善耆无论如何也不降。这没有关系,李明早就算到了。其实他说的这些话不是说给善耆听的,而是借着劝降善耆的名义说给身后的这些大臣们听的。李鸿章这些老臣不用说,严唐这些跟着李明起家的臣子也用不着说,要说的就是那些进京参加登基大典的地方大员们听的。
这些年为了平稳国内局势,地方大员只要没有大错就基本没动过。但这些大员必竟是慈禧一手提拔起来的,心人隔肚皮谁也不知道他们的真实想法。所以李明才有了这么一说,就是要让所在大员都明白,什么才是天下大势。
车里,李鸿章上前问道:“善耆该如何处理?”
“见过慈禧再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