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喊声之大,那声音之委屈让人闻之心碎呀。光绪挥了挥手。一旁伺候的李莲英立马吩咐带那喊冤的女子前来。前甲板不一会挤满了看热闹的人群,因为皇上下旨说要让百姓们一起评论这个冤屈。侍卫们拦出一条通道让皇上出来,甲板上放了一张座椅,而座椅前跪着一个衣裳破烂的女子。
“抬起头来。说说你的冤屈。”光绪坐定后说话了。
年轻、长像上等。算是美女,就是显的憔悴。这是光绪对这女子的第一印象,但说的冤屈可就不一般了。女子叫张王氏,家里是江边的渔民。他的丈夫叫张成是军伍中人,还是最早一批参加新军的军人,后来随着皇上在田庄台打日本人并战死于田庄台。哀号传来,家中孤儿寡母一下子就如同塌了天一般,还好有朝廷发给的二十两银子的抚恤。才没有让孤儿寡母流落街头。
听到这里光绪眉头一皱,因为战死在田庄台的普通士兵的抚恤都不是这个价钱。可越听越不对劲。原本有着朝廷抚恤再做些浆洗的活,家里的日子还能过的下去。但后来听村子里的识字先生念报纸才知道发给自己的抚恤少了一大半,就算是没有功劳在身的他的丈夫,也至少能得到五十两的抚恤。所以她就听从先生的建议到县衙申述,没想到不仅申述不成还反被衙役殴打。她不甘其辱于是到上告到省城,没想巡抚大人更是人中色鬼,不仅申述不成,反到是巡抚大人贪图她的姿色将其污辱。张王氏不甘其辱投江自尽,却被渔民救了起来,念及家中幼儿和年迈公婆只得忍辱偷生。听得皇上南巡会经过汉口,必将在此转乘渡轮,故而她过江欲告御状。只是等到天色已晚仍未见皇上出营,只得先得过江回家,因为要为家中幼儿和年迈公婆准备晚饭。却没想到能在回家的渡船上遇到皇上,因此她才在此喊冤。
既然是冤屈,那自然就要审一审。当问及张成的军籍时,没想到张王氏还随身带着丈夫寄回的家书。光绪接过书信,看到信中说张成隶属中央侦察营之后,就将书信交给杨冬子。杨冬子看过书信后脸色大变,开始详细的问张王氏他的丈夫的相貌和一些细节。
“启禀皇上,微臣可以确认,张王氏的丈夫张成确实隶属中央侦察连,任职三排一班长。甲午年就是张成伪装成日本大岛义昌第九旅团传令兵进入位于田庄台的日军指挥部,被发现后引爆所带炸弹,炸死炸伤多名日军高级将领,暂时打断了日本对皇上所在的大碾房村的攻击。”杨冬子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是怒不可遏,他的兄弟为国战死沙场而他的妻子不仅没有得到应得的赏赐反遭人污辱。他之所以要提到大碾房村就是要提醒皇上,张成的功劳。
光绪面无表情的问道:“此为大功,战后封赏如何?”
“张成战后被追授一等英勇勋章、田庄台血战勋章,依此封赏有150两银子的奖金,一等英勇勋章另计还有十年免税权。因为是战死,另有一次性发放的50两抚恤,家中有幼子的每年还将发放3两银子的抚养费,直到16岁成年。”杨冬子说完跪倒在地的哭道:“皇上,将士们为国战死沙场本是职责所在。然而将士战死后应得的功勋却被贪官污吏所吞没,家中妻女更遭凌辱。请皇上严惩这巡抚,以安军心哪……”
“哭什么?站起来,没失了军人的气节。”光绪训斥完杨冬子,转而问张王氏可带有勋章。当张王氏一脸迷茫表示自己从未见过什么勋章之时,光绪彻底发怒了:“靠岸后将此船所有人员隔离以免有人通风报信。另传旨湖北巡抚见驾。朕要问个清楚,是谁胆子大到连军功勋章都敢贪污。”
事实上,湖广总督、湖北巡抚以及驻守汉口的独立师长梁华殿早已等在南岸,他们正等着坐渡船过江去向皇上请安。他们本来可以征用渡船,之所以要如同普通百姓那样坐民用渡船也不过只是因为上有所好下必仿之。皇上总是不愿意扰民,那他们自然也效仿。不然御史言官一封扰民的折子上去,就算不加以处份,总也是政绩上的污点,与今后升迁不利。不同于百姓还要排队,做为官员,优先权还有的。当江北的渡船停靠后,船上先下来的却是皇家侍卫,于是准备过江的三人连忙上去接驾。
“湖北巡抚,你可认识站在朕身后的这名女子。”等三人行完礼后,光绪问道。
湖北巡抚本来还迷茫的脸,只一抬头见那女子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张之洞调任直隶总督之且,湖广两省成了皇上发配后党官员的地方,而他就是这样从富庶的两江调来的。他从来没有想到过欺负一个普通女子会怎么样,收受的也有总督大人的份子。可没想到那女子却站在皇上身后。
看到湖北巡抚的脸变色了,光绪就明白了事情的真像,但光绪还是说道:“这女子在船上向朕告御状,告你贪污他丈夫的抚恤并污辱与她。你做何解释。”
“她是诬告,皇上切不可听信他的一面之词。”
“那是自然。不过朕已经听过她的一面之词,还是当着船上所有百姓的面听的。现在也一样,朕也当着所有百姓的面也听听你的一面之词。”光绪指了指脚下:“就在这里,有朕在此,大理寺正卿岑春煊也在,加上你的顶头上司湖广总督,咱们就在这三堂会审。梁华殿也别走,此事涉及军队,你就在一旁旁听。咱们就当着所有百姓的面公开的审一审,到底是诬告还是真的有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