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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旭日初升，阳光明媚，点点金色的碎阳从山洞口照入，为这亘古沧桑的处所凭添了几分慵懒的气息。

“阿弥陀佛，龙师侄，你要寻找‘龙骨雷域’或许还有别的法门可想，何必一意孤行要去闯蛮荒神殿呢？那里可是魔教重地，这般以身犯险实属不智啊！”普智双手合十，轻宣一声佛号，苍老的面容上显出一分凝重担忧之色：“更别说前些日子，魔教几位宗主在你的手下吃了大亏，必定恨你入骨，若是此次得到机会，定不会善罢甘休！”

龙玄微微颔首，坦然迎上普智的目光，面上挂着平和淡然的笑意，道：“师叔的好意，弟子心领了。可惜‘龙骨雷域’的地图对弟子太过重要，弟子也没有那么多时间去慢慢搜寻上古典籍，所以这趟蛮荒神殿，确是势在必行！”

普智眸中异光一闪，深深地凝望着他，慈和的面上露出了一丝复杂，随即叹息道：“也罢！既然师侄去意已决，老僧也不再多说，只希望师侄此去无惊无险，一切顺利！”

龙玄淡淡一笑，冲普智和空如禅师恭敬一礼，道：“承普智师叔吉言，弟子这便去了，两位师叔多多保重！”话语间，他右手食、中二指并起，往前一点，负于身后的青萍剑自动出鞘，雷龙电蛇肆虐，包裹住他与陆雪琪两人，化作一道轻灵神秘的紫色极光，挟带着猎猎剑风，冲天而起，眨眼间便消失在天际。

普智极目远眺天际，缓缓松了口气，目光炯炯，显然在思考着什么东西。

“老友，你倒是大方，连那个东西都交给龙师侄了，难道是要制造第二个‘张小凡’么？”便在他怔神的时候，身旁突然传来一个沙哑飘渺的声音，带着难以形容的沧桑倦意：“老友你身为天音寺四大神僧之一，应当知晓此事利害，你这么一次次地撩拨道玄真人怕是会给天音寺招来祸患啊！”

普智面色一变，转头向他看去，深邃的眸子里异芒闪动，空如禅师也并不退避，冷然相对，直视于他！

普智沉默，竟是一时说不出话来，脸上的皱纹看上去如刀刻一般的深，仿佛诉说着岁月磋跎，他目光渐渐转冷，面色狰狞，一字一句地道：“你，也看到了么？”山洞之中的温度似乎一下子降了下来，无形的杀意正从普智身上源源不断地散发出来，如逆风切割！

此刻的他，哪里还有半分高僧大德的仁心慈悲，浑身上下无不充斥着杀尽苍生万物而不悔的偏执，映着他桀傲乖戾的面容，几如地狱魔神破开桎梏，重临世间，在傲慢地注视着脚下凡人！

空如禅师双手合十，轻宣一声佛号，像是没感觉到前方的杀意一般，连神色都不曾变化，唯有血色的僧袍在鼓荡飘舞着，他微微摇头，眸子里显出了一分清凉逼人的锐芒，平静道：“枉你法号之中，还有一个‘智’字，难道还看不穿这宿世孽缘，轮回之苦么？芸芸众生，皆有本身命数所在，是以虽千变万化，终不可违逆天命轮回之道，老友你又何必自寻烦恼呢？”

“噗！”一声轻响，竟是从普智的脚下传来。只见那双百纳底的布鞋之下，蛮荒沙地碎裂形出道道裂缝，又被碾成细细灰粉，随风飘远……

普智面色凝重而肃穆，眼中异芒如血焰，熊熊燃烧，冷然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便是连那无怨无恨无情无欲的西天极乐世界，也吸引不了芸芸众生，我辈修士，不思长生之道，却以什么‘轮回天命’来自我消解，”他双眼赫然变做血红，发出一阵沙哑怪笑，似乎有几分讥嘲之意与不可一世的桀骜气息：“简直就是愚蠢之尤，老僧不屑为之！”

“罢了，我看你简直就是执迷不悟！”空如禅师身子一颤，轻叹口气，面上忽然露出一分悲伤神色，手中念珠转动速度陡然加快，口中佛号也颂念不止。

他缓缓抬起头，庄严肃穆的金色佛光开始从他的身周升腾而起，少了几分往日的慈悲，却多了几分肃杀：“你我百多年不见，也不知老友你的《大梵般若》道行有多少精进，今日将让老僧来领教一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