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泓上人听见龙玄说起“普智”之名,眼中隐隐掠过一丝复杂之se,面上却是笑容不减:“师侄此来我天音寺,路途遥远,不妨多住几ri,也让敝寺一尽地主之谊!”
“这,”龙玄有些犹豫,却见普泓上人一片好意,自然不好驳了他的面子,当下应许道:“如此,师侄就叨扰了!”
他又与普泓上人又寒暄了一会,便随着法相往厢房而去。普泓上人望着他背影消失,却朝着须弥后山的方向叹息了一声,自言自语道:“师弟,天命已定,万物终究调谢,你研习佛学多年,难道还看不穿这‘轮回’二字吗,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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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音寺雄伟壮丽,雄峙于须弥山上,无数的凡人在清晨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对着佛庙殿堂里的神像顶礼膜拜,诉说着自己的心愿,企求着神明保佑。千万人来了,千万人去了,这聚聚散散的时ri,一刻未曾停留。只有那殿中金佛,始终拈花而笑;殿前灯火,永远长明不休,似是看尽了世事沧桑。
一转眼,龙玄已经在天音寺内待了多ri,听着清晨钟声,傍晚沉鼓,从寺内不知名的地方每天准时响起,默然度ri。也不知怎么,才几ri工夫,他却仿佛已经融入到这奇异的环境之中,除了偶尔与天音寺几位相熟的僧人聊聊天,偶尔出门在山道上散散步,每ri里尽是沉默寡言,翻看着经书,怔怔出神。
他没有刻意去运转《太极玄清道》和《九天玄经》,却觉得自己的法力每时每刻都在进步着。他回想着前世的蜀山,想着今生的青云,又想到这莫名的穿越,隐隐地却是感觉在那目不可及的天之高处,有那名为轮回的处所,主宰着众生的命运!
他这几天甚至连每ri的剑术修炼都没有去做,早起之后便就抱剑立在须弥山巅,望着那轮初升的红ri!第一天,他身为剑修,身上无形的锋锐之气减少了一半还多;第二天,他因为修炼玄门真法,身上隐隐流露出的出尘气质也渐渐淡去;第三天,龙玄立在自家厢房之外,望着旭ri西沉,晚霞散尽,满天繁星,身上隐隐的剑势尽去,整个人显得浑浑噩噩,仿佛丢失了灵魂一般。
在遥远的万佛塔极高处,普泓上人与一个面se苍老的僧人并肩而立,眺望着龙玄的院子。“仅仅三ri,仅仅三ri啊,阿弥陀佛,他开悟了!”老僧面露笑意,双手合十,淡声道。
普泓上人微微颔首,面露慈悲之se:“此子心志坚定,天纵奇才,区区三ri光景,便就勘破大悲佛音,果然了得,也不知道ri后他会将青云带到何等高度!”
老僧微微颔首,面露狂热:“似他这般人物,若继续成长下去,或许能为我修炼界开创万古不朽的长生之路!”
普泓上人听着老僧的话,眼现忧se,手中的佛珠转得更急,口中吟诵着佛经,却是没再回答!
不知过了多久,龙玄终于回过神来,似乎大梦初醒,握住手中青萍,一剑一剑地施展开,来来回回就是那么简单的几招,却给人一种千变万化,招有尽而意无穷的感觉。没有四散的剑光和通天彻地的剑意,它是剑招,也仅仅是剑招,舍去了浮躁繁华,只留下剑的最本质意境,以无法而有法,化有形于无形。
龙玄此刻的剑,已经铅华尽去,于无声处聆风雨,每一剑,均是直指本心!许久,他收剑而立,却是睁开了眼睛,淡淡自语:“善战者无赫赫之功,剑本无锋,唯有出鞘,方可见血!”
此间,门外却是传来了“笃笃”的敲门声,夹杂着法相清朗的声音:“龙师兄在吗,小僧法相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