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了口气,孙复道“也是天幸,虽然宝藩刚下海不久就被日本人发现了。却在海上碰到了我们的渔船,被救了回来。”
王萱把耳朵贴在孙复的胸膛上。聆听着他的心跳声,低声问道“你是因为想要救他们。才延迟婚礼的嘛?”
沉默了一会儿,孙复点了点头。
“是要打仗了嘛?”
“是啊!”再次点了点头,孙复有些无奈的说“这次打完仗,收复了台湾,五年之内我都不会再动兵了,中国现在最需要的是休养生息,战争对她来说,有些频繁了!”
自ya片战争之后,各地的起义一直没有停过,最大的太平天国运动,持续了十四年之久,其后的剿捻军,又延续了四年之久,接着是西北的回民起义,广西的二十年战乱,甲午战争,日俄战争,八国侵华战争……遍数近代史,除了战争,还是战争。
“为了他们,为了母亲……”声音一顿,王萱的脸早已滚烫,却又强压着羞意说道“还有三百万台湾同胞,推迟婚礼,我心甘情愿。”
母亲,多么的名字啊!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上,孙复就再也没有受到过她的抚摸、疼爱,除了一个慈父,就再也没有亲人了。当年孙复就曾立誓要复台,送母亲归土,现在也该是到行动的时候了。
忽然,王萱抬起来头,望着孙复,问道“打仗需要很多钱,你缺钱吗?”
“哈哈,傻丫头”在王萱的琼鼻上刮了一下,孙复笑道“六个省都收了半年的税赋了,怎么可能还缺钱啊!”
“现在全国最富庶的地区主要在四川和苏沪、广东、湖南,四川靠的是井盐和ya片,苏沪靠的是纺织和商贸,广东却是全国最早开放的地区,若论起富庶程度,甚至超过了苏沪和四川两地之和,湖南乃鱼米之乡,有了湖南和广东两省,就算是我年年打仗,也不会缺军费了。”
“在中国,除了我南洋巡阅使府,没有那个地方敢免除厘金杂税,现在的南洋巡阅使府,比你这个小富婆还要富裕多了。”孙复一脸畅笑,有种从五指山刚爬出来的张扬。
免除厘金杂税,实行新税制,粤桂黔滇湘闽六省的税赋在第一个月只有三百万靠上,可是到了第二个月就暴增到了千万上下。第三个月开始,六省的财政收入就开始翻倍,到了现在,就连云贵两省每月都有千万的税赋,这主要是来自商贸税。北方由于顽固势力强大,加上袁世凯又缺乏魄力效仿南洋巡阅使的新税制,导致大量的北方商人南来,极大的促进了六省的经济发展。
现在的南洋巡阅使府的财政部已经是富得流油了,就算是钦州造船厂耗资巨大,加上其他重工业的投资,财政部依然有八千万银元以上的积蓄。当然,这些钱也是有用途的。单是一条横向铁路,都要成亿的向里面投入,若是再加上普及性更广的教育系统。八千万也会在很快耗光。
“吹牛!”嘟囔了一句,王萱又把脑袋缩进了孙复的胸膛。
南洋巡阅使府的收入多少。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了,甚至就算是孙复都不见得有她知道的多。
整个财政部的钱都在大夏银行存着,每天产生多少利息,王萱都能清晰的记着。这些她自然不会说。实际上,大夏银行虽然挂着孙家的名号,可是承担的却是中央银行和商业银行的双重使命,仅仅六个月,它就扩大到了六省的所有县级以上地区。就连北方的各大省会和重要城市,也都有了大夏银行的分行。
本来,王萱正准备向海外扩张,计划先在英美俄德等主要列强国家设立分行,却因为婚礼的事情,忙着加紧宫苑的建造,才没有关注这段时间的银行进展。
“萱儿,待复台之后,我还你一场最盛大的婚礼,不仅这座承启山庄是我们的新家。承德避暑山庄和新华宫也会成为我们的另外两处新家,到时候我要全世界都知道你是我的妻子,是世界上最尊贵的女人。”
听着孙复近乎宣言的承诺。王萱的心都酥了。
这样霸气的男人,足以让任何女人为之心折,更何况他还是自己的爱郎。
这一刻,王萱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就算是女皇也比不了自己。
“祖龙”的称呼已经被牢牢的拴在了秦皇嬴政的头上,孙复清楚自己就算是称帝,并且开启中华的君主立宪,也难以超过那位始皇帝了。对于一个傲视天下的男人,他自然不会真的屈服在始皇帝的声威下。可是要超越始皇帝,就必须另寻他径。承启山庄和承启殿的名字就是孙复的决心。做不了创世君王,那就最一个承前启后的中兴皇汉之主。
茂名的巡阅使府多了一个老人。这个老人的辈分和地位都很高,高到孙复都不愿意出现在他的面前。以前在茂名,一言九鼎的是孙虎,可现在这位“下山虎”,却像是见了猫的老鼠一样,每天度缩着脑袋。
“虎儿……”
正在加紧脚步快走的孙虎,听到了这个声音,不得不停下了脚步,转过头来,哭丧着脸道“父亲,您出来啦?”
七旬开外的老人,发须尽白,但是却有着一双睿智的双目,精神头也极佳,似乎岁月的作用仅仅是染白了他的发须,再无他用。
“王家的老东西说话不算数,输给我一件翡翠珠子,到现在还赖账不给,你去给我催催他们。”洪亮的声音充满了怒气,老人鼻息粗重,竞不输于壮汉多少。
孙虎满脸苦涩,他可是知道那位王家的老东西是谁,就算是那个未来亲家王克征见了他,也要喊一声叔父,见了面,孙虎自然也少不了要喊一声叔父。
这位王家叔父现在也在八十上下,身体和精神同样健朗,自从孙成业到了茂名,两人就成了赌友,没事就拿着一盒象牙嵌金筛子小赌一场。
和别人赌博不同,两个老人都是拿孙复从北京城带回来的珍宝当赌注。孙成业口中的那件翡翠珠子是庆王府的东西,据说是慈禧赐给老庆王的,珠子是上等的祖母绿色翡翠,每一粒都打磨的光滑无比,而且所有的珠子上都刻有大喇嘛亲手所书的藏文,并且经过了大喇嘛的开光赐福。
“父亲,咱们家里的翡翠珠子多得是,您干嘛非要那一串啊,等会我陪您去一趟藏宝楼,您在好好挑一串珠子出来不就行了!”
如果没必要,孙虎实在不愿意去找那位王家叔父,辈分高,学识渊博,而且性子像个老顽童,和他在一起根本没有道理可讲。
“唉,当年你娘手里就有一串翡翠珠子,虽然没有这件品质好,可是却和这件很像,每当看到它,我就仿佛看到了你娘……”
一脸黑线的孙虎看着老爹陷入沉思,一句句的回忆那些往事,郁闷的想要撞墙。
第一次的时候,孙虎把这种借口当真了,结果第二天舍着脸跑过去向王家叔父讨来了东西,可是没等两天,孙成业就老招接着使,一而再再而三,孙虎就是再傻也看出来了,这个老爹根本就是拿自己的老娘当借口了。
“父亲,上次的那副吴道子的画也是母亲喜欢的?还有那个白玉如意,那个玛瑙烟嘴,那个檀木朝珠,那个切纸玉刀,那个……”
孙成业老脸羞红,怒声叱道“老子给你母亲买了朝珠怎么了,她喜欢抽烟不行吗?”
“……”
仰天长叹,孙虎无力反驳。在老子面前,儿子总是弱者。
“唉,算了,既然你不愿意去,我就找方家丫头去,那丫头人漂亮,又懂事,还孝顺,要是让被人娶走了,可真是可惜了!”摇着头,孙成业就准备朝外走去。
“父亲不能啊!”孙虎一把拉着孙成业的手臂,劝道“这段时间正准备打仗呢,方君瑛肯定很忙的,您还是别找她了。”
“打仗?”孙成业白眉一竖,张口就要斥责。
“父亲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复儿是打算收复国土,把台湾收回来!”孙虎解释道“为了这事,复儿把婚礼都推迟了,这会儿怕是王家丫头正不高兴呢,要是方君瑛再跑去了,八成是要打起来了。”
“若是复台,倒也应当!不过复小子怎么搞到,都当了巡阅使的人了,放到前朝那可是一等一的王爵诸侯,怎么连自己的女人都管不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