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蹲在他身边,低着头给他腹部上的伤口换药,随口应说:“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啊……”
“我们有上过床吗?”
月儿刷地羞红了脸,哪想到甄命苦竟会问这种事,而且这么直白。
连连摇头,接着,将他为她研制抗生素,为了张氏得罪盐帮,带着孙郎中和她们三姐妹逃出洛阳,却在中途失散的事说了。
甄命苦只是想了想,“这么说来,你是我妹妹?”
月儿闻言抬起头,这才发现他看她的眼神有些古怪,眼中没有了以前那冷冰冰的漠然,多了一分怜惜和疼爱之意,脸上一红,点了点头:“嗯,还有环儿和杏儿,她们都很喜欢你的,你知道她们现在在什么地方吗?啊,对了,你都记不得这些了,问你也没用……”
“你身为月妃娘娘,为什么不派人去打探她们的消息呢?”
月儿神情变得有些黯然,转身坐在他身边,轻声说:“我也派过人去洛阳打探消息啊,可是他们回来都说没查到,其实我猜他们根本就没去帮我查。”
甄命苦突然明白了为什么,这个月妃娘娘实在太过善良,以至于连她的侍卫都觉得她好欺负,光拿她的好处,不给她办事。
他突然问了一句:“那个肥龙呢?”
月儿浑身一颤,不再说话,眼泪却默默地流了下来。
两人就这样沉默着,月儿突然开口问:“甄哥哥,你可以抱抱我吗?”
甄命苦回过头,月儿正在低泣,叹了一口气,伸手揽着她的细腰,月儿轻轻将头靠在他肩上,似乎需要鼓足很大的勇气,才说出一句“他两年前被一伙贼人害死了”。
……
这天晚上,月儿哭着在他房里睡着了,睡得格外香甜。
甄命苦给她盖上被子,看着她哭肿的双目,沉默许久,转身出了房间,门外几个侍卫正在偷听,见他出了房门,急忙各自回到岗位,嘴角带笑。
甄命苦冷冷地瞥了他们一眼,说:“月妃娘娘已经睡下,谁敢四处嚼舌根子,小心你们的脑袋!”
几名侍卫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心里却暗自窃笑,满不在乎。
直到第二天中午时分,月儿才从睡梦中醒过来,直起身,才发现房间有些陌生,被子全是甄命苦身上的味道,看着床下摆放整齐的绣花鞋,她的脸有些发烫。
不用猜也知道昨天晚上是谁帮她脱鞋子,盖被子,她身为一个女子,如此毫无防备地在一个男人的房间里过夜,也不知道他心里会怎么看她。
“杜月儿,杜月儿,你这是怎么了,再怎么觉得是亲哥哥,也该顾忌男女有别,这要是传出去,连累了他可怎么办?”
自责中,突然又感觉一阵莫名的失落,她都已经送上他房间里来了,他依然还能守之以礼,难道在他心里,她连哪怕是一丁点的吸引力都没有?
正当她胡思乱想时,门口传来一声奴婢的惊呼:“月妃娘娘,不好了,你快去看看吧,新来的侍卫总管跟人打起来了……”
……
月儿生怕甄命苦人生地不熟,被那些侍卫欺负,匆匆带着十几个侍卫赶到食堂。
才发现食堂的地上和门口横七竖八地躺着十几个侍卫,无不头破血流,鼻青脸肿。
一问才知,这些侍卫欺甄命苦新来,他的饭被人故意撞掉到地上,没想到一向忍气吞声的甄命苦突然暴起,二话不说,拳脚相加,拳拳对准了要害打。
十几个带刀的侍卫,连刀都没来得及拔出来,就被他的一拳一脚,全都是直接一拳轰得昏死过去,满脸是血,其中一个管事头子还被揍得如猪头一般,奄奄一息,眼看就要没了气息。
当时食堂里还有上百个离宫侍卫看着,全都被这新来的侍卫总管的身手给震住了,远远地站着,竟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来帮忙,一动不敢动,谁都看得出来,这个侍卫总管的身手,绝对是从血腥沙场考验下活下来的人才有,每一次攻击都是极端高效,致命,幅度小,用力恰到好处,没有一丝多余的花俏。
月儿急忙让人将那管事抬起来,送去就医,有些发愣地看着其他侍卫将伤员抬走后,她才想起来问食堂里的厨子:
“甄管事呢?”
……
此时甄命苦正蹲在伙房外的一棵大树石凳下,捧着一个脸盆大的盘子,大口大口往嘴里塞东西,他手里那满满一盆饭菜,里面盛的全都是他喜欢吃的,足足有十个人的分量,不用猜也知道,他将他们的食物全都抢过来了。
几只小狗在他身边游来荡去,发出呜呜欢叫。
他朝它们汪汪两声,吓得那些小狗四散逃窜,不一会又凑了过来,呜呜乞怜。
他随手捡了几块肉,丢给它们,说了句“今天算你们有口福,剩得多”,说完,又自顾自地吃起来。
月儿远远地看着这一幕,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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