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是在战场厮杀,宫廷权斗,结仇无数的将军们都知道,家室是他们的根本,同时也是累赘,如果被家室所累,敌人一旦将他们全部抓住,一定会斩草除根,一个不留,但如果丢下家眷,带着精锐逃出去,敌人反而会因为害怕逃出去的人反扑,留下他们的家眷们作为人质。
所以大多数将军若是遭到袭击迫害,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丢下家眷,率军逃跑,这是不得已之中的办法,也是唯一能让自己和自己的家人活下来的办法。
至于女眷会不会遭受污辱之类的,在这样生死抉择的关头,已不是他们首要考虑的问题。
领兵率先攻入东厢居所的是李元吉和柴绍,马三宝和潘仁和率另一支追着单雄信而去。
几百名家眷像畜生一样地被连打带踢地赶了出来,战场厮杀惯了的兵丁可没有多少同情心,将她们赶到了庭院的草地上,排排跪倒在李元吉的坐骑前。
有人对着李元吉破口大骂,有人痛哭求饶,还有吃奶的婴孩哇哇大哭。
李元吉下了马,走到这些家眷面前,巡视了一番。
二贤庄是荥阳百年的豪门世家,单氏一家枝叶繁茂,各家的家眷身材姿色俱佳的大有人在,单家在荥阳也不是什么仁善之家,巧取豪夺的事干过不少,很多女子都是十几岁就被抢入庄中,强迫拜了堂成了亲,生了娃,渐渐认命后安分下来的女子。
单家人从来没有想过身为豪门大户的城中雄庄竟然也会有被人给攻破的一天。
男人作的孽,却由她们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承担责任,她们能做的事,要么就是在敌人攻入之前,用一匹白卷悬梁自尽,要么就是默默忍受接下来的任何命运,学会屈服和顺从。
这对她们来说,显然已经是她们早已经接受的命运。
李元吉对单家女眷的质量非常满意,点了好几个颇具姿色的年轻女子,几个士兵走上前来,将她们带着上了一旁的马车。
挑拣完毕之后,他转身上马,朝旁边的柴绍使了个眼色,柴绍脸露难色,说:“齐王,这恐怕不好吧,若是被三小姐知道了,又要告到皇上那里,齐王到时候难免又要受皇上责骂。”
“哼,她只是我爹的一个养女而已,在李家,她就是我李家的仆人,你看着办吧,你办事我放心,有什么事我扛着。”
柴绍恨不得一脚踹死眼前这个纨绔少爷,他哪会不知李元吉的如意算盘,女人他来玩,黑锅却由自己来背,凌霜若是知道怪罪下来,李元吉完全可以说他没下过这样的命令,将责任推得一干二净,说什么有事他扛着,放屁都比他说的话管用。
他并非蠢人,李元吉将烫手山芋推给他,他自然有应对的办法,转过头对自己的副手说:“照齐王的意思办。”
他的副手也是个滑头,一听这意思,立刻明白了这两人在踢皮球,依样画葫芦,一层一层地传达了下去。
到了下面的士兵耳中,谁也不知道齐王的意思到底是什么意思。
但总有白目的,善于揣摩上意,眼观四路耳听八方,不待其他人反应过来,这人已经敏锐地体察到了上意,生怕别人抢了讨好主子的功劳,大嚷道:“还愣着干什么,这些乱臣贼子的家眷,留在世上就是个祸害,一律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