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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道上,骏马急行,后面还跟着车队,浩浩荡荡十几匹马与七八辆车在路上排开。队伍前头有骑马的壮汉手执大旗,每个马车上也插有旗子,旗子上铁画银钩“福威”两个大字,正是林平一行福威镖局的队伍。
队伍每当走林穿寨,就有两个趟子手大旗和铜锣,一面敲锣,一面大喊“福威!”。这是福威镖局的镖号。
走镖也有不同的方式。一是威武镖,二是仁义镖,三是偷镖。威武镖是在行李上长插一杆大纛旗,旗上写明镖师的名字。旗子都是活动的,上面安了轱辘。走镖时将镖旗拉至顶上,叫做拉贯顶旗,锣声打起长槌:“哐!哐!”镖手们或亮起噪门喊号子,或者喊出本镖局江湖名号,这叫亮镖威。走仁义镖,那就下半旗,打十三太保长槌锣、五星锣或七星锣。如果某个关卡厉害,不让队伍经过,又斗不赢他,那就只有悄悄不做声,马摘铃,车轱辘打油,旗子收起,偷偷摸摸过去,这便是偷镖。
福威镖局也是有名的大镖局,林平这趟镖走的是苏州地界,这条镖路福威镖局每年都有打点,走的自然是威武镖。林平临行前,林震南也是竭尽所能的想让林平了解更多的走镖经验,父子俩谈了一夜,一个说,一个学。林震南千叮万嘱,福威镖局,‘福’字在上,‘威’字在下,那是说福气比威风要紧。福气便从‘多交朋友,少结冤家’这八个字而来,让林平路上尽量少惹事端。走镖这档事,名头占了两成,功夫占了两成,余下的六成,却要靠黑白两道的朋友们赏脸了,自然是少得罪人才好。叮嘱过后尤不放心的林震南又让史镖头、白二都跟去,一是他们经验丰富,而来两人素来跟林平关系好,如果他犯浑,也好劝阻。
林平对林震南的安排哭笑不得,他可不是原来那个林平之,不过对于林震南的用心倒是暗暗感动。
林平骑在马上,旁边就是史镖头和白二,他仔细观察着周围和各人的职责,学习着走镖经验。毕竟他是福威镖局少镖头,可不能走镖的基本规矩都不知道。
“少镖头,你看,我们探路的趟子手回来了。”是林平身边的白二。
林平往前面树林方向看去,果然两个趟子手骑马往车队方向跑来。趟子手在林平前方勒住了马。
“史镖头,少镖头,前面树林已经亮过镖号,没什么动静。”趟子手对着史镖头和林平汇报道。这次是林平第一次走镖,所以这次是以史镖头为主,而林平又是福威镖局少镖头,趟子手才会向两个人禀报。
“嗯,没有动静也是好事。我们出发,穿过树林!”林平经验不足,自然不会插话,大家听到史镖头发话,一行人浩浩荡荡向着树林行去。
江湖之中,有逢林莫入的说法,当然自恃武艺超群的就另说了。但是走镖这个行当,如果遇到山寨、林子都绕路而行,大队车马,那不知要走多少冤枉路,何时才能把镖送到了。走镖的镖师,对镖路上的势力都是很清楚的,所以出现意外的几率不大。
走在林中的林平一行,突然被拦住了去路。拦路的不是手拿兵刃的江湖人士或者拦路抢*的盗匪,而是一群乞丐。乞丐们并没有冲上来,而是在前方和车队对视,史镖头已经让趟子手去交涉。林平看着眼前的乞丐,猜测他们的身份。对史镖头问出了心中疑问。
“难道是丐帮?他们什么时候该拦道抢*了?”听到林平的问话,史镖头摇了摇头。
“应该不是丐帮,丐帮的乞丐身上都有布袋,这些应该是难民。”史镖头江湖经验丰富,不是林平可比。
林平听了史镖头的话,暗自点头。史镖头的话应该是对的,林平隐约看见后面还有不少乞丐,老人、女人、小孩都有,拦路抢*的话,不可能带着这些人。交涉的趟子手这时也跑了过来。
“史镖头、少镖头,前面拦路的是一些难民,他们想要些吃的。”趟子手对着二人禀报道。
史镖头听了趟子手的话,并没有马上回话,脸上一副踌躇为难的表情。他看了看林平,一幅不知怎么开口的样子。
“少镖头,按说我们这趟走的是威武镖,遇到招子不亮的毛贼自然不能手软,不然有损外面福威镖局的名声。可是这些难民、他们...他们...”史镖头一副踌躇难定,说不下去的样子。
林平听到这已经明白了史镖头的意思,史镖头显然不想对这些难民动手。但是这样做肯定有损福威镖局威名,边上又有自己这个少镖头看着,所以举棋不定,不知道该怎么做。其实林平也没有为难这些难民的想法,来自二十一世纪的他对于生命更加尊重,随意杀人这种事情他可做不出来,如果史镖头下令杀人,他一定会阻止。而且他也不觉得不对这些难民动手就有损福威镖局威名。但是这种事情做好还是由他来做比较好,不是他贪恋名声,而是史镖头有镖头的立场,他来做不合适,所以才一幅期期艾艾、欲言又止的样子。他是福威镖局少镖头,做这个事情才不会有人闲话。
“交给我吧。”林平看着史镖头说道。他调转马头,面向车队的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