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老将军听得这话,白眉微微一颤,却仍旧垂眉闭目,不语不闻的模样。倒是西门忠熊瞬间就眯起了眼睛,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中书令的言辞好生奇怪,您既然都已经去过了行宫,领到了皇后娘娘的懿旨,为何却不知陛下安好与否?莫非,在中书令眼中,只有皇后娘娘?”
此言诛心之极,赵林甫面部肌肉却纹丝不动,抬起了眼皮,看了一眼冷笑不已的西门忠熊,这才摆出了一副忧国忧民的嘴脸,幽幽地长叹了一声。“罢了,看来,陛下的病情,本官是瞒你们不住了,这样也好,多一个人知晓,也就多一个人分担这种压力……”
“陛下生病了?”西门忠熊一脸错愕的表情,就好像他真的是第一时间知道这个消息一般,好演技,段老将军忍不住给西门忠熊默默地点了个赞。
“……其实,也不能说是病,想必诸位都应该知道北衙禁军常将军与秦太医乃是姻亲吧?”赵林甫眯起了眼,打量了西门忠熊半天,愣是没能看出半点破绽,不过也无所谓了,他决定继续按照自己的剧本走。
“下官闻所未闻,敢问常将军与秦太医之间的姻亲关系,与陛下的安危有何联系?”西门忠熊的模样仍旧很疑惑,因为他实在是有些闹不明白赵林甫的来意了,照常理,赵林甫这货既然占了上风,就不可能会如此的低声下气。
“因为曹胡儿!”赵林甫深吸了一口气,把曹胡儿这枚重磅炸弹给扔了出来。
一直沉默的段老将军白眉微微一扬,终于缓缓地开了口,而紧闭的双目张开之后,目光如刀,罩定赵林青。“曹胡儿,不是中书令你的人吗?怎么,陛下的病情与他有干系?”
赵林甫迎着段贵雄的锐利目光,淡淡一笑。“不错,曹胡儿曾经是本官刻意为朝庭培养的大将之才,可惜,知人知面不知心……本官怎么也没有想到,那曹胡儿居然有谋逆之心!”
西门忠熊看着摆出了一副恨铁不成钢表情的赵林甫,恨不得直接啐他一脸,泥玛的,居然还有脸说别人有谋逆之心,真正有谋逆之心的就是你丫好不好?
只是一瞬间之后,西门忠熊就回过了神来,扫了一眼眯着眼睛抚须不言的段老将军,西门忠熊漫不经心地道:“敢问中书令,曹胡儿乃是边镇重将,不知他与陛下的安危有何联系?”
赵林甫表情变得十分地阴郁:“现如今,曹胡儿那逆贼,并没有在边镇,而是已经劫杀了前往游仙宫护驾的柯尔契将军,并且现如今他已经兵困游仙宫,意图对昏迷不醒的陛下,还有皇后娘娘以及怀王殿下不轨……”
“曹胡儿兵困游仙宫?!”西门忠熊的眼珠子顿时瞪得溜圆,心里边卧了一大个槽。泥玛,吓人还是忽悠人?
段贵雄眯起了双眼,双目打量着赵林甫,良久之后,这才微微地摇了摇头。“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赵林甫的心不由得漏跳了一拍,但是脸上却不动分毫,缓缓地摇了摇头,端起了茶水浅抿了一口说道。“本官不明白老将军你在说什么,或许在过去,本官与老将军之间有什么不愉快的,但那些都已经过去。而眼下,本官乃是奉了皇后娘娘的懿旨,还望老将军能够抛弃前嫌,与本官一同出手,营救陛下还有皇后娘娘……”
“你?老夫凭什么要与你一同出手?”段老将军缓缓地站起了身来,这一刻,原本似乎显得有些佝偻的身形却显得出奇地高大与魁梧。
“段贵雄,你莫要忘记了,陛下昏迷之前,将朝堂诸事委于本官。”赵林甫不甘示弱地起身反驳道。
“朝堂政事的确是陛下委于你手,但是军权却是陛下委派于老夫之手。”段老将军冷冷地打量着赵林甫道,如此强硬的态度,倒是让西门忠熊有些吃惊,因为一直以来段老将军似乎都显得很不以为然,或者说在这段时间以来,段老将军似乎摆出的就是一副守势,步步退让,而这一刻的突然雄起,实在是让西门忠熊有些摸不着头脑。
“看样子,老将军你是执意不奉皇后娘娘懿旨喽?”赵林甫冷笑了数声之后,不阴不阳地道。
“陛下既在,老夫岂敢从皇后娘娘懿旨?”段老将军一句话就把赵林甫给哽个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