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此言,那几名同为赵林甫心腹中的心腹的官员都不由得打了个寒战,向着文守正一礼之后,匆匆地走出了书房。
就算是段贵雄真的愿意调兵去剿灭曹胡儿,难道赵林甫就能落着好不成?一想到那个经历三朝的狂风叠浪,却奇迹般地一直屹立不倒,并且,深受这三位帝王信重的段贵雄,文守正怎么都觉得有些心悸。
或许,赵林甫犯下的最大错误,就是在一开始,就不应该让曹胡儿与柯尔契南下,只要与皇后娘娘结成联盟,只要天子呃屁,扶立十一皇子为帝,那么,他段贵雄就只能乖乖交出兵权,又何必太过急于一时。
这只能说,赵林甫太过急迫了点,嗯,说来说去,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在于李幼雯那个女人逃脱了赵林甫的毒手,由此,才拉开了赵林甫如此迫切地毒害陛下,一心想要早一点抢班夺权的紧迫感。
“中书令?他赵林甫来老夫这里了?”正在自家戒备森严的后厅里边,跟一票虽然身着常服,却一个二个坐没坐像,交头结耳之间,总是能够让人感觉到一股子凛冽威势与那种糙汉子强烈风格的老汉们蹲在一块吹牛打屁的段贵雄听到了进厅的亲兵的小声禀报之后,不禁双眉一拢,有些疑惑地问出了声来。
“怎么?赵林甫那条老狗窜你这来了?”一名皮肤黝黑,而须眉斑白的魁梧老汉浓眉一扬,好奇地问道。
“那家伙来这干嘛,我说老将军,干脆咱们就别磨叽了,直接把那货给绑了完事,这些事里边,要不是他姓赵的捣鬼,我名字宁可倒起写。”一名中年汉子吸吸鼻子,磨拳擦掌,很是兴奋地道。
“绑了?我说老宁亏得你丫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他林甫好歹也是大唐执宰,你让老将军把他给绑了,到时候,怎么向陛下那边交待,你这不是在害老将军吗?”另外一名糙汉子不由得瞪起了眼珠子喝道。
“那怎么办?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行宫那边,居然不能进出,连个消息都没办法传递,这说明什么,十有八九,就如西门贤弟所言一般,怕是陛下已经有了什么不测,不然,以咱们那位陛下的性子,怎么可能大半月都对京师的一切不闻不问。”宁姓汉子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道。
“诸位先别着急,大将军,现在赵林甫既然敢上门,下官以为,说不定事情发生了什么不可预料的变化,让他不得不亲自出马了。”同样也在场的西门忠熊抚着颔下短须沉吟了一会之后,朝着段老将军分析道。
“事情发生变化?”段老将军不禁白眉一扬,的确,之前,他赵林甫虽然多次遣宦官拿着皇后娘娘的懿旨过来,但是,都被段某人给糊弄了过去。
因为段老将军很清楚,或者说,他已经信了赵尚书还有西门忠熊等人的话,但问题是,皇后娘娘的懿旨居然在赵林甫的手中,出现这样的情况,就不由得他不迟疑。
毕竟,若是陛下真的身故,那么,皇后娘娘,就是太后娘娘了,而现在皇后居然跟赵林甫站在同一样战线之上,就不由得段老将军不犹豫。
如果说,真是陈皇后与赵林甫合谋害死了陛下,这样的事情,是自己一位作为臣子的能解决的吗?可若是遵了陈皇后的懿旨,把京师诸卫的兵权交给赵林甫,段老将军又实在是心有不甘。
这些天,段某人只做了两件事,第一件事,就是诸位大营都走动了一遍,对于扎根于诸位的那些故旧下属再三叮嘱,若无虎符与自己的手令,擅自调兵者,段某人可不会讲什么昔日情面,第一时间率军剿杀。
另外一件事,就是每天都会召集那些故旧、袍泽,京师诸卫将领入府赴宴,既是安抚,也是警告,可谓是呕心泣血地维持着军方的稳定。
而现在,赵林甫的出现,还有西门忠熊方才的那番话,让段贵雄不禁心头一跳,不错,若无变故,与自己之间的关系虽未达仇寇,但是也好不到哪儿的赵林甫是绝对不可能踏足自己的府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