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殿下信得过你,为兄我也信得过你。”阿尔木不自在地歪了歪脖子说道。“贤弟拜托你别拿这样的眼神来瞅人行不行,看着实在是让人瘆得慌。”
“兄台,你和殿下是不是忘记了,一个月之后,小弟我可是要赶去迎娶郡主。”段少君只能直接了当地提醒了句。
阿尔木松了口气,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放心吧,从托托海到可汗的金帐,快马疾驰不过五日光景,只要你能够治好可汗的病,或者是能够让可汗保住性命,那么,殿下会十分的高兴,到时候,说不定王爷会亲自陪同你南下,给你主持婚事。这是多荣耀的好事,老哥哥我可是求都求不来的福份。”
得到了这个的回答,段少君干笑了两声,脸上露出了几分感动之色,而心里边却是卧了一槽又一槽。这哪是福份,对于一心想要借机逃亡的自己而言,简直跟噩耗没什么区别。
“殿下日理万鸡的,这样的小事就甭出面了。至于救治可汗,我只能说尽人事,听天命而已。”段少君咧嘴露出了一个牵强的笑容,一脸无奈地道。靠,没想到这才回来,就遇上了这样的破事,救治莫离可汗,却由自己一个唐人来做,自己好歹也是左羽林卫长史,巴不得莫离可汗去死。
而现在却要去救人,实在是,这跟资敌的行为有啥区别?万一传回大唐,真不知道又惹出啥子鬼风波。可眼下,自己有拒绝的资本吗?
“贤弟你的医术出神入化,一定能有什么办法的。我可是很看好你,前几日听闻可汗病重,正在寻医问药之时,为兄我可是第一时间想到了你,并且向殿下推荐贤弟你去给可汗治病。”阿尔木一副表功的模样,看得段少君真想一大黑脚把这个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的蠢货给踹翻下马去。
而表面却不得不露出了一副我很感动,也很感激你的样子,泥玛,段少君甭提心里边有多腻歪了。
见到了吐昆之后,这位契胡二王爷很是欣喜段少君终于爬回了托托海,一脸恳切地千叮万嘱,希望段少君施展神医妙手,一定要设法解决自己老爹。呃……应该是设法救活自己老爹,至少不能让他老人家这么快就呃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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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弟,你我兄弟相处了这么长的时间,想必你也应该知晓孤之心意了吧?若是我父汗现在就过世,对还没有作好准备的孤而言,实在是大大不利。但是我那九弟拉罕,却能够占尽天时、地利、人和……孤必须要做些什么。而这一切,怕是只有劳烦贤弟你这位可以起死回生的江南神医了。”
吐昆坐在段少君的跟前,面色显得份外的凝重,而大帐之内,除了吐昆自己之外,只有寥寥几名心腹重臣,契合老当户赫然在列。
而段少君倒没有想到,吐昆居然会把他如此隐密的心思也向自己剖露,这实在是让段某人心里边暗暗打鼓,莫不是这货想要试探自己?又或者,他查觉了什么,然后将计就计?
段少君虽然不是多疑的曹操,但是,身处敌营之中,自然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应付。脸上倒是一脸的凝重,甚至是沉重之色,犹如在专心地倾听着吐昆之言。
吐昆用凝重的语气,将救治父汗的各种厉害关系一一地向段少君挑明,而一双双精明或者不精明的眼珠子齐刷刷的都落在了段少君的身上,都希望能够从段少君的身上看出个究竟来。
虽然段少君来到了托托海业已经有数月,这数月以来,可是干出了不少出彩的成绩,而现如今吐昆这么毫无保留的信任这个唐人,仍旧让心腹大臣之中的一些人看不惯。
但他们也知道这个时候不是闹别扭的时候,重要的是,这位段公子,他的医术,就真的那么出神入化吗?什么开肠剖腹以活人命,这些鬼话怎么都让人觉得是在忽悠。
但偏偏这些话是从吐昆与阿尔木嘴里边说出来的,所以,那些心有疑虑的人也只能悻悻闭嘴。不过,打量段少君的目光依旧显得那样的异样,因为,他可是一位唐人,哪怕是他投奔了王爷。
出现这样的人,段少君并不觉得意外,毕竟自己就是一位纯脆的华夏民族主义者。在契胡蛮子中,偶尔出现几个游牧民族主义者也并不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