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追不上,那就不必追了,既然他们已经过了饮马河,咱们就算是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渡过了饮马河,他们怕是早已经不知道遁逃到哪了,这样的追击,已然没有了实际的意义。”一脸无法掩饰地疲惫的郑军师缓步行到了饮马河河岸边上,借着岸边的篝火,打量着那汹涌的饮马河,无奈地摇了摇头,笑了笑朝着曹胡儿低声言道。
“但问题是军师你就不担心那李幼雯走脱吗?”曹胡儿摘下了脑袋上的头盔,伸出了小指挠了挠隐现秃顶的脑袋,很是有些疑惑不解地朝着军师郑袖询问道。
军师郑袖扬了扬眉,一脸不以为然地道。“过了饮马河,向北不出两百里,那里就是契胡部落聚集的过冬场所,你觉得,就那位昭阳公主的脾气,她能够容忍自己落入契胡人的手中,为奴为婢由人羞辱吗?”
这话让曹胡儿原本已经高高悬起的心脏直接就落回了原地,对啊,那个女人的脾气,可是天下皆知的。说好听点叫性情刚烈,说不好听那就是犯拧的主。
就算是天子在跟前,那个女人犯起脾气来,照样不理会,所以,天子也很无奈也很头疼。却又偏偏拿这位最宠爱的孙女没有半丁点的办法,正是因为这个原因,都已经二十出头了,还没嫁出去。
“这个女人,呵呵……罢了,既然她想要去找契胡的茬,那就由她吧,只可惜了那位段少君,不过话说回了,那位才俊,会不会因为赵相欲致其于死地之事,走投无路之下,投了那契胡?”曹胡儿摸着他那把泛黄的胡须,微绿的眼珠子在漆黑的夜色里犹如一匹狡诈残忍的独狼。
“这可就不好说了。”军师郑袖眉头微微一皱。暗暗盘算了一番之后,清了清嗓子缓缓言道。“此人终究是一位文人,若是契胡人里边有慧眼识珠之辈,那么其才华,必然会成为大唐的威胁。”
“成为大唐的威胁?”曹胡儿哈哈一笑,扶刀而立,手指南方。“既然其可成为大唐之祸患,那便再好不过了,老曹我还担心契胡给大唐的压力太小了点,最好能够让整个大唐都乱起来那便再好不过。”
“将军慎言,便是有此心,亦不可宣之于口,隔墙有耳之事,自古以来不知凡凡……”郑袖目光落在了曹胡儿身上,语气里边不禁多了一些劝戒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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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老曹我听军师你的总行了吧?不过话说回来,如今,我老曹已掌握河套三镇兵马,带甲数万,皆是悍勇无匹的塞北精锐。可惜,啊,时机,什么时候才是我老曹的时机……”曹胡儿目光望向南方,目光里边充满了贪婪与占有,就像是一个正在审视着装满了钞票地保险柜的暴徒。
“将军放心吧,时机,用不了太久,就会出现了。”郑袖嘴角轻扬,一脸的高深莫测。郑袖望向南方的目光里,充满了刻骨的恨意与怨毒。
天子又如何,大唐再强盛又如何,如今的大唐,就如同如今的天子一般老朽,只需要有一个人,轻轻的推上一把,说不一定,就会轰然崩塌。
他不说,曹胡儿却也懒得问,这种费脑子的事,他不愿意去想,因为既然已经有了专业人士去考虑,他就没必要自己再去劳这个神。
徐寿坐在自己的军帐之内,外面,尽是其亲兵在警惕地注意着周围的动静。前来禀报消息的王右郎将低低的垂着脑袋,一脸的沮丧。
徐寿铁青着脸听罢,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不耐地连连挥手,示意这家伙快滚。“告诉陈净,那曹胡儿若是不追,他就自己去追击,一句话,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如果他没提着那个女人的脑袋回来,那么,你就替某取了他的脑袋回来。明白吗?!”
“诺!末将一定会把将军的话带到!”王右郎将赶紧拜伏以示遵从,然后连滚带爬地窜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