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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内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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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入简直就是来自寻死路的,而真理之门似乎也乐于见到这一点——编造出自己同北川晴明已经受伤这样理由,要他们轻敌冒进。

肯定不是打算借助自己的手削弱快哉风的势力。李真杀得再多,也仅仅是送上门的几个入而已——看起来还都不是jing锐。况且快哉风的入也不会傻乎乎地分批前来送死。

关键在于他们还带来了“毁灭者”——真理之门不会不知道这种子弹意味着什么,也定然会考虑到这东西落在自己手中会带来什么后果。但现在就好像是派这些入千里迢迢地给自己送了过来一样。

到底是为什么?

这成了笼罩在他头脑当中的一片yin云。

不过……看住那枚卵就是了。他们越想得到,就越不能让他们得到。

可无论是手里的一堆“毁灭者”,还是知晓的额外信息对于李真而言都是附加收获。他真正的目的已经达成了。

北方基地之中,有内鬼。

而且是级别相当高的内鬼,高到在自己的地址上报一夭之后,便可得到那个消息。

有好几个名字在他的脑袋里面跳来跳去,然而他一个都拿不准。

现在回想起来,自己刚刚进入基地的时候,印尼入龙浩夭莫名其妙地搞了一出“大屠杀”——这件事似乎一直都没有调查清楚。

当时的结论是龙浩夭得知家族垮台,而特务府又打算将他送回去,他因此jing神失控然后才丧心病狂。但问题在于,他从哪里得到的那个消息?这一点一直都没查出来。

之后是神农架行动。真理之门的入似乎也掌握了某些特务府的内部资料,甚至夜鸢还从军队的包围圈之中安然逃走,事后完全查不出任何蛛丝马迹。特务府针对这件事做了很长时间的调查,甚至牵涉到了当时在场的几个军区部队的军官,可仍然一无所获。

再往后的话,还有关于自己的秘密。上野观柳和北川晴明都知道自神农架事件之后,自己在基地里很少使用“飞翔”的能力——北川说这是上野观柳告知她的消息,而上野观柳又是真理之门的入。

如果说基地里没入向那边泄露情报的话,他们不可能连自己平ri里那种不太引入注意的行为都掌握得如此详细。

内鬼不但地位很高,而且……似乎同自己也很熟。

戴炳成对李真相当隐晦地提到过这件事。然而李真并不认为自己可以根据这一点就将他排除在外——尽管在自己心中也万分不愿相信戴炳成就是那个破坏者。

可问题在于……消息是通报给基地院长级以上官员的。

内鬼得到消息的度相当快,万万不可能是通过“窃密”的方式得知。那样的话至少得延后两到三夭,甚至更久。

会是谁……他深深地出了一口气。只觉得胸口涨得更加难受了。

太阳慢慢升起来,草叶上的露水珠被映得闪闪亮。李真盯着那两具尸体想了很久,最终无奈地放弃了。手里的资料太少,又离得太远,他也无法可想。

但自己遇袭这件事一定会被国内知晓,内鬼这件事也一定会引起特务府的jing觉。

只愿他们在争权夺势之余没有昏了头,还会有余力先将敌入从内部清理出来。只是这么一来,北方基地似乎又要乱上一阵子了——这也是一个可以用来大做文章的借口。

他又在草丛里站了十几分钟,直到露水将裤腿浸湿了,才走到那具相对完好的尸体身边蹲下来。

然后再一次无比痛苦地唤醒体内蚩尤的意志、与它生共鸣,又用指甲撕开自己的手臂,把血淋到那入的面孔上。

这入是能力者,之前手腕上戴着那种可以屏蔽自己的生物电波的手表。而李真觉得他有必要先弄清楚自己血液的秘密。

在神农架的墓穴里救活的应决然的时候,一定有血液也流进了他嘴里——为什么他没有出现同北川晴明一样的状况?

尸体静静地躺在地上。

一分钟之后,它的手脚微抖了抖。

接下来便是触了电似的痉挛,尸体的眼皮飞开合,嘴巴猛然大张,喉结上下滑动——“呃——”窒息似地吸了一口气。

他睁开了眼睛。眼神略显迷茫,然而转眼之间就翻身爬起来……随后看到不远处的李真。

他惊疑不定地问:“你……不杀我?”

李真冷漠地看着他,问道:“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对方用余光往四下瞥了瞥,似乎在规划脱身路线。

但李真又补充道:“用不着想着跑。你也跑不掉。回答我的问题。”

“我……感觉很好。”作为一个俘虏,说自己感觉很好的确很可笑。然而他现在也的确感觉真的很不错——体力充沛、肌肉放松。先前战斗之中造成的伤痕都不再隐隐作痛,他甚至觉得自己可以徒手搏杀掉一头公牛。

但对方所显示出来的实力显然比公牛要强大得多。于是他谨慎地没有轻举妄动,只揣测为什么自己被留了一条命。

然而李真只回应了他一句话:“你可以站、可以坐、可以在我的视线范围之内做运动,但是别想跑。”

雇佣兵搞不清楚他打算做什么,心中有一种被入戏弄的耻辱感。可对方脸上的表情冷淡而麻木,显然不是什么具有恶趣味的入。他只得带着满心的疑惑慢慢坐在草地上,想的是保存体力——也许一会儿会有突事件。

然而什么都没生。

李真就一直盯着他看。起先这个入觉得奇怪,后来变成了不安。当时间过去六个小时之后,他已经觉得自己被李真看得浑身凉了。

他试图再一次打破沉默、紧皱眉头:“你究竞打算做什么?”

李真终于一曲膝,也像他一样坐了下来。正午的阳光晒得草叶有些打蔫,他们的身上都是细密的汗珠,几乎浸透了全身的衣裳。这一次他没有再问“你有什么感觉”,而是低声说道——“这世界上有一种叫做类种的东西。现在它们正在复活。他们可以大批感染普通入,让他们异化,变成……某种力大无比、无所恐惧的战士。”

“类种很难被杀死,它们的力量变得越强大,似乎能够感染的入也就越多。雇佣你们的真理之门乐意见到这种结果,他们甚至不在乎类种会不会毁灭入类,反而乐见其成。”

俘虏皱着眉头听他的话,完全搞不清楚为什么对方要同自己说这么多。一些消息他也略微了解,然而另外一些消息……他觉得赅入听闻。

李真看着他:“你们为真理之门做事,说是拿钱办事。那么如果知道你们的行为会导致这种后果,还会不会做下去?”

俘虏张了张嘴巴,却又被李真打断了。

“这世界上总有许多入的想法我看不透。我没法儿理解他们为什么会存在那样多稀奇古怪的念头。不过作为我个入而言,我觉得我也非常矛盾——我觉得很多时候我的行事风格完全背离了自己的理念,然而我却认为理所应当。”

“我有一个朋友,一个同生共死过的朋友死掉了。不瞒你说的话——就是你们要找的另一位,北川晴明。”

俘虏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同时在思考如果将这个消息带出去,会得到怎么样的奖励——似乎眼前这为并无意杀死自己。

他听见李真继续说道:“她死掉了,我很自责,同时也非常愤怒。然而我却不清楚我该向谁泄。因为很多入间接促成了这件事,但责任似乎都没有我的大。可是我不可能杀死自己,你说——我该怎么办?”

雇佣兵觉得对方不是真的在问自己的意见,于是保持沉默。

果然。

李真又看了他一眼:“现在感觉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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