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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以来，法师之间如何切磋，都是一个不小的难题。

你一个火球，我一发连环闪电，法术对轰，咔咔咔一顿大战，自然是酣畅淋漓。然而上位以下的法师，并不能精确入微的控制法术强度，一个不慎，便是你死我活，伤了双方和气还是轻的，结下血海深仇都不是没有可能。

退一万步讲，就算失控的法术侥幸没伤到人，万一伤到路边的花花草草，也够让市政人员头疼的了，因此中古的魔法帝国时期，曾经专门颁布法令，禁止市区内一切魔法切磋行为。

但人类的争强好斗之心永无休止，所以古代的魔法师们，还是从精灵时代的故纸堆中，发掘出了一套比较平和的切磋体系，文曰“谈玄”，武曰“烟戏”，在帝国上层风靡一时，不论宴会规模大小，这种表演性质的斗法，都是不可或缺的戏码。

而现在，兰德斯从锦盒中拿出的，正是几块香片。淡金色泽，洒嵌着一粒粒极细微的晶体，锦盒甫一开启，就有一缕轻柔的香气弥漫开来，令人通体舒泰。

“这是……”阿莱格里皱眉思忖，在模糊的记忆中，赫尔修斯好像无意间提起过类似的东西，但一时之间，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上品龙涎，”兰德斯似乎颇为得意，重又取出一尊精巧的香炉，平置案上，然后小心翼翼的将龙涎香片放于其中。伸手相邀道，

“先生是火系法师，能引火否？”

原来是“烟戏”。阿莱格里恍然大悟。这种秘制的香料，具有非常优异的魔法亲和度。魔法师们将魔力灌注其中，以烟拟形，操纵烟气演化法术，如此一来，既能相互攻守一较高下，又能不伤和气。加上烟气缭绕颇为美观，具备颇高的观赏价值。真可谓一举多得之计。

可听说归听说，对于详细的规则，他却是一头雾水。兰德斯似乎在刻意刁难他，伸着手。一句提醒的话都没有，阿莱格里等了片刻，只得茫然的问道，

“啥？”

“算了，不劳烦先生，还是我自己来吧。”兰德斯“嗤”的冷笑了一声，从怀中掏出一块火红色的魔晶，塞进香炉的底部缝隙，低声念诵了几句。

特制的香炉。拥有两个一模一样的炉嘴，同时吐出了一缕细长的烟气，在空气中浮沉氤氲。却又泾渭分明，逐渐凝成了两团完全独立的烟雾。

就如同，两军对垒，严阵以待。

“请。”兰德斯躬身，站到一团烟雾之后，五指虚拢。原本灰白色的烟气，顿时泛出一抹幽蓝色泽。比较靠近的几名宾客，能清晰感受到其中的冷冽寒意。

看到他已经准备完毕，所有人的目光，都转移到了阿莱格里身上，不知道他是否会上前应战。达尔尼昂也趁机抽身而来，他扫了一眼旁边的少女，神情略显忧虑，轻声唤道，

“老师……”

费妮与老师之间的关系，达尔尼昂并不关心，兰德斯的挑战，才是更迫在眉睫的危机。他很清楚，阿莱格里体内的魔力一直没有恢复，今天对方有备而来，若是强行应战，很可能被其折辱，颜面扫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