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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间的气氛，与阿莱格里事前预料的不同，并没有多么剑拔弩张。

白发苍苍的塔戈尔公爵，招呼他坐在下首，扯了几句南方诸国的风土人情，一副慈眉善目的长者模样。老公爵年事已高，早就赋闲在家，颐养天年，但他在贵族阵营中的影响力，却一如往日，从未衰减。

其长子，目前担任帝国的政务次长一职，是毫无疑问的强硬派。如今南征在即，军方阵营即将强势崛起，老公爵再也按捺不住，便亲自出手，试探阿莱格里的虚实。

“这时节，铸铁山脉以南，怕是风浓如熏了吧？”塔戈尔公爵做了个搓手的动作，苦笑道，“可这诺曼城，阴雨连绵之际，还是寒意料峭，让我这把老骨头，真有些禁受不住啊。”

“有高山为屏障，南北两地的温差，确实要比想象中悬殊一些，”阿莱格里不知他此话，到底有何深意，稍一思忖，还是务求谨慎的答道，“公爵大人老当益壮，些许春寒，又岂在话下？”

“老了，不比你们年轻人了，”塔戈尔公爵叹了口气，摇摇头道，“可惜我的领地，还在维穆尔河之北，若是在南方暖煦之地，能有一处养老之所，那该多好。”

他的语气很随意，就像是顺口一提，但阿莱格里却知道，这是在暗示自己。大贵族不会把交易的内幕，摆在人人可见的明面上。一切讨价还价的过程，都掩盖在漫无目的的闲谈中，客客气气，杀气暗藏。

这个时候，就轮到他表态了。愿意或者不愿意，想要的价码是什么。谈妥了你好我好，大家皆是朋友，谈崩了便一拍两散，各自回去，准备厮杀。

老公爵依旧慈祥的看着他，等着这个年龄和他孙子一样的年轻人。给出最终的答复。阿莱格里忽然就感觉到有些紧张，搭在膝上的手心中，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没想到，宴会还没开始，自己就必须做出选择。塔戈尔公爵单刀直入，根本没给他留下思考的时间，阿莱格里自然不想答应，但随之而来的后果，却让他不由瞻前顾后。一时间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旁边的沃莱登侯爵，脸上讶异的神色一闪即逝。以他对塔戈尔公爵的了解，对方今天的行为实在反常，但等他看清其他两位大贵族的表现，侯爵大人立即反应过来，好整以暇的喝起了茶，静观事态的发展。

“好了，老大人。”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左侧高髻华服的贵妇人，就掩口笑道，“以您老人家的权势财富，还怕冻着不成，我前几日可才听说，你用圣血河与维穆尔河交界处的一块土地。换来了索尔达多家的半山温泉。”

“就是，”一直沉默不语的中年贵族，也罕见的开口道，“南征凯旋之后，南方多的是空闲土地。到时候老公爵要养老，尽管向王上讨去，何必急在一时，打别人的主意。”

这话中，可就带着些挖苦的意味了，纵使塔戈尔公爵城府甚深，此时也不由哼了一声，反唇相讥道，

“科波夫侯爵，外务省要处理的事务可不少，作为一省总长，你倒是有闲情，来参加宴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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