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吃酸的,番茄。)
(……也想吃甜的,蜜枣和圣女果。)
就是不想吃饭……
心中的声音无法传出。在伊莎若有所失间,雇主嫩声老气的声音又由远及近回来了——
“真是的,连被子都不盖,春天换季可不是闹着玩的啊,觉得自我良好只会自讨苦吃……”只听他唠唠叨叨,嘴上振振有词,一路责备个不停。
突然间,身上就多了一层宽大厚实的毛巾被子。
“唔……”
……暖暖的,刚刚被抱过的毛巾被子。伊莎不自觉的往上扯了扯,盖上嘴唇、鼻梁、耳垂,没过了渗水的眼睛,一路蒙至头顶。
(真是的,我也变得越来越贪婪了呢……)
“啊……伊莎,对不起,吵醒你啦?”
“……”
朦胧的眼睛藏在被子下,泪水从一只眼睛滑落了另一只眼睛
(……到底多少年没流过泪了?五年?十年?)伊莎回忆到。最近一次流泪是十一年前……眼睁睁看着露西和威特被杀的夜晚。
(可是……)不对,不是那种痛苦或痛恨的眼泪。这种泪水——以前从来都没流过,它的成分远比那时复杂。
此刻的泪水彷如五味杂陈。
伊莎隔着被子,似乎能看到他那手足无措的身影——
“抱歉……抱歉,我以为你睡死了……”
于是,心中便升起种既想哭又想笑的冲动。
然后他叉腰板着小脸,一副先抑后扬地责备——
“不过伊莎啊,不是我说你,既然想睡就到床上去睡嘛,窗口边的地板是最脏的了……”
这次是,暖暖的、酸酸甜甜的感觉。
紧接着一直手攀到了肩膀上,像卷席子一样拉着自己朝客厅滚动——
“过来,挪两圈,起码躺在毛毯上啊……别蒙着头,来说说今晚上想吃什么,我们三个都‘无欲无求’了,晚餐烦恼得很呢。”
除了梨木和木子外,公寓临时还多了个理财师,她毫无廉耻的跟雇主睡一个卧室,看来木子是要被个成熟女人鸠占鹊巢了。
现在,根据抽签的结果,这个星期应该由梨木来准备晚餐。
“……番茄。”
被子里发出嗡嗡的声音。
圆滚滚的被窝像树叶上的茧子一样,黏在奶牛斑纹的毛绒地毯上面,不难想象里面是一只怎样的懒惰的白色蠕虫。
所幸把她从窗口边滚过来也没花太大力气,梨木蹲在一旁记录着她的宝贵意见——
“嗯,番茄,还想要什么?”
“……竹笋。”
“竹笋是配菜啊,说你想吃的菜名。”
梨木面露难色地说道。
蚕茧里的白色物体动了下,好像是歪着头,沉思后答道:
“……酸甜排骨。”
“嗯,酸甜排骨。”
“……酸菜鱼。”
“……酸菜鱼……猕猴桃……圣女果……蜜枣……樱桃……山楂……喂喂,伊莎等等,后面的好像点奇怪啊,那些是水果不是菜吧?”
梨木愣愣地问道。
在他的印象里,伊莎贝尔不喜欢吃水果才对。
……话说回来,猕猴桃要下个月才开花,直到10月才有收获吧,这种无理的需求似乎不想是伊莎提出来的啊。
“……”伊莎保持沉默。
不管怎样,苦思冥想也得不到的菜谱算是有着落了。看来伊莎也觉得品种丰富的中国菜比单调的烤肉好吃。
“酸甜排骨和酸菜鱼,嗯,让我想起了柠檬鸭。唔好,今天的就准备这些肉菜吧,青菜就哪种便宜买哪种。”梨木当即拍板决定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