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熟悉的颜色让惜离心头一痛.就连脸色都有些苍白:“……你是终南山灵狐洞的妖狐.”
这不是一声询问.而是一句十分笃定的话语.惜离所见的那团火光.其实便是常人经常说的狐火.而那妖娆多变的蓝色.是这个正栖息在鸯的身体内部的女子身份最好的证明.
见到惜离已经一语道破了自己的身份.鸯也只是笑.并沒有多说什么.甚至于自报家门都懒得.她只是一转身.悠闲地走回自己的床榻上.低头一边抚摸着鹫英俊的面庞.一边用一种极其温柔的语调.说着沒有感情温度的话语:“既然你已经知道我是什么东西了.又何必继续站在这里胡搅蛮缠呢.你走吧.我可不想到时候回到灵狐洞.别人说我六亲不认.手足相残.”
“……你就是那个.那个继续完成天庭密令的人.”惜离皱了皱眉头.不可置信地瞧着这个她异常陌生的女人.这样的对话太过奇怪.更是滑稽.因为她面对的这个女人.根本就不是现在和她说话的人.
一切的一切.看起來是那样的真实.又是那般的虚假.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情么.你把事情做了一半之后.就这么任性地一走了之.自然得有人接替你去做未完的事情……我.就是那个幸运儿.”鸯朱唇轻启.说出來的话让惜离有些分不清楚.那是由衷的感叹.还是只是一种对她和对命运的讽刺.
“你叫什么名字.”惜离看了看她.又瞧了瞧被她打晕的李鹫.禁不住心乱如麻.
她只不过是想要替鸩过來瞧瞧鸯的状况.却沒想到.而今自己的同伴却因为要完成那个所谓的任务而附着在了鸯的身上.这样的发现让她忽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鸩.又如何对他说出这些残忍的事实.
“你有必要知道么.”鸯闻言.抬起头來看着惜离.复又低下头去.一心一意地盯着鹫瞧:“再说了.我有必要告诉你么.咱们除了是同一个地方出生的以外.可还有什么交情.你走吧.我不会让你不好过.你也不要妨碍我做事.”
说着.鸯便幽幽抬起头來.威胁似地瞧着惜离.骤然间.这宫殿之内狂风肆意.吹得周边的纱帐和惜离的衣摆在胡乱飞扬舞蹈.惜离瞧着这戾气颇重的女子.心中禁不住更是疑窦重重.对这女子的戒备与反感.又是多了几层.
“就算是要完成使命.也无需拿凡人性命开玩笑.难道你不知道咱们妖狐附在他人身上.对别人的性命是多大的威胁么.你这是在造杀孽.”惜离无畏这蹊跷的狂风刮得是如何猛烈.依然伫立在鸯的面前.言之凿凿地指责着自己这个连面都不曾见过的同伴.
鸯听完惜离说的这些话.禁不住仰天大笑起來.就好像惜离现在压根不会在和他说什么生死道理.而是在跟她说一个让人捧腹不已的笑话:“洛惜离.你也未免太天真了.附身.附身又如何了.你莫非沒见过那密令么.那上神天书上可沒有任何手段限制.只说只要颠覆了凡间启国的朝纲.立功之人.便可飞仙.所以我做什么.都不为过.再说了.这女人在当瑶妃之前可是杀人无数啊.早就已经冤孽缠身.而今我借她身体一用.为了完成上神的密令.说不定还能助她洗清身上孽债呢.”
“一派胡言.”惜离一甩袖.脸上显出一层薄怒.更是冷如冰霜.
“一派胡言.身为灵狐洞狐母娘娘坐下第一弟子.你会不知道之前狐母娘娘是如何附着在苏妲己的身上么.她……”鸯眉间一动.万般风情.说出來的话却让惜离觉得异常不堪入耳.
“别说了.”惜离低声吼道.顷刻间.宫殿内的蜡烛均被吹熄.让惜离二人沐浴在一片黑暗之中.
短暂的沉默之后.鸯又开了口:“你该走了.过一会儿鹫若醒來.一定会想尽办法地拿你.你应该知道.鸩到底死沒死.对他來说是多重要的一件事.”还沒等惜离回答.空灵琴声便幽然响起.
惜离一愣.只看到黑夜之中偶有银丝闪现.似乎是在告诉着惜离.她若不离开.她们二人之间.将陷入一场恶战.
惜离往后退了几步.直到站在月光之下.这才转身消失在这阴冷的宫殿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