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样的白。墨无端端有些心浮气躁起來。因为白让他有一种错觉。那就是纵使自己这身上的伪装再怎么厚实。自己这么隐藏自己真正的心思再怎么隐藏了多年。到头來。只要白一抬头。一凝望。一切都无所遁形。
墨有些气急败坏。忍不住就语气粗重了些。说话的时候。双拳都攥紧了些。“我有什么可关心她的。她扰乱了六道三界的秩序。她竟然用仙魄强行去为一个凡人续轮回之命。她……”
“你喜欢她。”还沒等墨说完。白一阵见血。言简意赅地驳了他的任何狡辩。墨正在肆意挥舞的双手一时顿在那儿。只觉得有一股说不出來的尴尬气氛。
“你懂什么是喜欢么。你懂什么是情么。”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白的话。就是觉得否认这件事。他如何都做不出來。终于。墨想出來一个以退为进的法子。“你可都和我一样。光棍千年有余。自从当了鬼仙。就和这些情情爱爱彻底断了联系啊。”
“……我知道。我如何不知道。”白看着他。很是平静地从衣服里掏出一朵赤红色的两生花。墨看着那红如火焰的花瓣。立马就不说话了。
二人沉默了良久之后。只听得墨苦笑了一声。便转过了头。“傻子。真是个傻子。”
白沒搭腔。也沒表现出任何恼怒的模样。只是又小心翼翼地将两生花放回到了怀里。这才张开招魂幡。默默跟上走在前头的黑无常。
……
惜离刚从阴曹里头出來。溧阳便呼啦一下在她身边现了形状。惜离好笑地斜睨着她。只觉得小丫头现今这大惊小怪的后怕模样。未免太过滑稽。“你这是在躲谁。刚在阴曹死活都不肯出來。到了这儿。反而又开始上蹿下跳起來了。”
溧阳慢慢跟在惜离身边走着。听着惜离如此调侃自己。忍不住便撅起嘴來诉苦。“仙子你这是说的哪里的话。若你在那鬼地方呆久了。也会这么怕的……”
“嗯。是么。那可奇了。居然还有你溧阳害怕的玩意。”听到溧阳嘴硬的回答。惜离不觉一笑。倒也沒有再去深究为何她会如此做贼心虚。
二人就这么沉默地走了一阵。眼看着又要到傍晚了。溧阳这才忍不住又开了口。“仙子咱们这是要去哪儿。”
“……三生石上说。我要去那前方的一处地方。才能够再碰到林子航的转世。”
惜离伸手。指了指前方。溧阳顺着她手指的方向踮着脚往前头瞧了瞧。依稀似乎是能够瞧见一片阴影。却不好判定。那是什么东西。突然。她的一阵喃喃自语。便落入到了惜离的耳朵里。“那三生石会不会错……”
“当然不会。三生石是万年神物。就算是在阴曹司职的鬼司仙人们。也要对它敬畏三分。它就好比是月老手上的红线。又怎么会错。”惜离好笑地瞧着溧阳耷拉的脑袋。忍不住便伸出手來摸了摸她的发髻。“放心。很快就能到了。天黑之前。一定能够找个地方歇脚。”
“哦……”溧阳抬起头。因为对惜离崇敬万分。自然不好再说些大逆不道的话。就这么无聊地走了一会儿。惜离终于在一座破旧的茅屋前头停了下來。
溧阳刚开始不太明白。为何惜离会选择在这儿驻足停留。她疑惑地打量了那屋子好久。这才恍然大悟道:“仙子……难道三生石上给你的影像。是这里。”她不确信地指了指黑洞洞的茅草屋。
惜离抿唇端详了半天。这才无可奈何地点了这个头。“看样子。确实是沒人住。也好。天色已晚。我们先在这里将就一个晚上。明日开始再去周边瞧瞧好了。”
“……是。”溧阳点了点头。她调皮地将鼻头皱了皱。忽然袖子一挥。她的面前便开出了一朵两生花。正好能够照亮她们二人面前的路。“仙子。走吧。”。她嘻嘻一笑。带头进了茅草屋。
两生花在她身边盘旋着。让这黑漆漆的夜色。多了几分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