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师叔,我是承认打伤钟不耀的人是我,不过,我却不觉得有什么做错的地方,我反倒觉得这样才更能维护华山七戒之威严。”
庞清佟一听,脸色一变,显然没想到赵不言竟出此言,回头看了钟不耀一眼,见他眼光闪烁,心知其中定是有什么事没有向他禀报了,不过,为了面子,他还是满面厉色的喝道:
“赵不言,你胡说什么,难不成你无故将不耀打伤,还有理了不成,哼,看你死性不改,掌门师兄,定要严惩才是,否则日后谁还会遵循这华山七戒,又该如何教导一众弟子。”
不过,这时周清玄显然是已经听出了其中玄机,知道赵不言话中有话,哪里还会去理会庞清佟的呱噪,皱了皱眉,开口说道:
“不言,同门相残是本门大忌,你既然承认打伤了钟不耀,又如何说出这般言语,若是你不将其中明细说清楚,那今日说不得要给你罪加一等了。”
赵不言哪里听不出来,师傅这是让自己辩解了,微微一笑,接口说道:
“师尊,并非不言目无华山戒律,实在是这钟不耀太过乖张狠毒,之前邀了何不惑师弟比武,只不过,何不惑师弟自认武功不及钟不耀,是以便推脱了,谁知这钟不耀为了让何师弟跟他比武,说什么点到为止,互相增进武功之类的话,骗的何师弟同意了跟他比武,可这真的大了起来,却竟然没有丝毫留手,招招狠辣,而且比武时多有侮辱之言,后来若非其他师兄弟及时相救,只怕何师弟已经命丧黄泉了。”
狠狠地瞪了躺在地上的钟不耀一眼,接着说道:
“众位师叔伯都知道,万清明万师伯在七年前大战中阵亡,只留下了何不惑师弟这一个弟子,这些年来,虽然许多师叔伯都对他多有关照,但毕竟是没了依靠,平时没少被人欺负,这次即使是被达成了重伤,也是没处诉苦,后因弟子是华山首徒,是以被一众师弟们抬到了我的住处,让我给他做主。”
赵不言说到这里,众人心中却是一下子都明白了,为什么一向低调的赵不言会悍然出手将钟不耀打伤,其中竟然还有这种事,当年之战,一直都是华山派的一个痛,死伤了不少高手名宿,也给华山派留下了不少孤零零的小辈弟子,平时也听闻过一些没了依靠的弟子被人欺负的事情,却没想到竟然会发生这种骇人听闻的事,简直是将他们视同猪狗一般,尤其是一些在第一次华山与魔教之战中死了师傅的清字辈长老,也一下子想到了那段艰难的岁月,被人欺凌而无依无靠,却是一下子对那个被打成重伤的何不惑产生了一股同情之意,看向庞清佟的目光中也多出了一丝鄙夷,欺凌弱小从来都是被人瞧不起的,尤其是竟然欺负那些无依无靠的同门。
“当时看何师弟满身都是血,也是气恼了,便将给他讨说法的事给应承了下来,不过,当时弟子也未曾想过要动武,只想着都是同门师兄弟,想必钟师弟也是一时意气,才误伤了何师弟,只要请他去给何师弟配个不是,也就罢了,毕竟都是同门,若是伤了和气却是不美了,谁曾想,这贼厮竟然一口回绝,还说什么何师弟自己学艺不精之类的话,说是被打了也是活该,却是欺人太甚,弟子这才一怒之下,邀了他比武,下了重手教训他一番,也好叫他知道什么事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省得日后下了华山惹是生非,妄惹祸端。”
等赵不言一席话说完之后,原本一脸怒气的庞清佟已经是一脸的不知所措,瞠目结舌,不知如何应答才好,看自己那弟子一脸失魂落魄的样子,就知道错不了了,心中暗暗叹了口气,知道是自己平日里对他太过宠溺了,暗暗自责不已。
不过,钟不耀却不是庞清佟,他却没那么容易服气,见众人看向他目光之中的鄙夷之色,知道若是就这么定了性的话,以后他在华山派就再也没法子抬起头来了,狠狠地瞪了面无表情的赵不言一眼,口中兀自狡辩道:
“掌门容禀,弟子之前确实是曾跟何师弟比斗过,却不像赵师兄所言那般故意将其打伤,只不过是刀剑无眼,小子这剑法又没有练得如臂指使,失手伤了何师弟罢了,当时还未觉,等回了住所之后才越发的后悔,就要去查探何师弟的伤情,给他赔礼道歉,再到掌门师伯这里领罚,却不想竟然在门口就被赵师兄等人给堵在了门口,说什么我打了他们气宗的人,要替何师弟教训教训我,之后便逼着我跟他比武,之后便将小子打成重伤,小子句句属实,还请师伯明察秋毫啊。”
厉害,周清玄心中暗暗叹道,却是没想到粗鲁无智的庞清佟竟然教出了这么一个奸诈狠毒的弟子,竟然将一件普普通通的比斗给说成了剑气两宗的比斗了,若是真被他给生拉硬扯的扭曲了是非,只怕两宗之间的关系要更僵硬上几分了。
冷冷的看了钟不耀一眼,正要出口询问,却听的外面一阵脚步声,继而一个声音传来:
“哼,钟不耀,你竟然在这里颠倒黑白,误伤?误伤会在何师弟身上留下这许多伤口,何师弟被你刺了大大小小四十多剑,浑身是伤口,已经成了个血人,若非大师兄用内功给他疗伤,只怕此时已经见了阎君了,你现在还在这儿搬弄是非,到底是何居心?”
原本还试图狡辩的钟不耀,听得这话,脸上一下子没了血色,是啊,他当时为了图一时之快,用乱剑在他身上肆意乱割,弄得一身的伤口,却是在显眼不过了,这么大的一个破绽,他又能如何狡辩?
心中一空,原本强撑起来的身子再也支撑不住,两眼一翻,却是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