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祥贵此刻枪伤在身,又加上被部下背叛抛弃的愤怒,所以已经彻底昏了头,见那士兵來而复走,更是对着他的背影骂道:
“你他娘的回來,再不回來,等老子回去一定诛了你的九族。”
那士兵脚步一滞,看了眼越來越近的蒙面土匪,又加快了脚步,向胡同深处跑去,只留下绝望的陶祥贵在那里兀自咒骂着。
蒙面人转瞬既至,其中一个高大土匪举枪便要射杀陶祥贵,却被为首一人伸手拦住。
“不可,留着,有用,绑了。”
声音低回婉转,是个女人,蒙面女人说罢,不再理会陶祥贵,直奔绥东军而去。
形势峰回路转,围剿他们的宁阿军被误打误撞的击溃,其余残部也都撤出战斗区域,应该是等待大部队援军开到再卷土重來,看到蒙面首领直奔己方而來,连长立刻紧张起來,士兵们也纷纷将打空了的步枪端了起來。
却见蒙面女人在明晃晃的刺刀前停住了脚步,丝毫不见畏惧,伸手扯下面上黑、黑帽,一头红发如火一样散落开來,看的他们一个个大眼瞪小眼。
吴孝良简直难以相信眼前所见是真的,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太过疲惫,做了一个如此不真实的梦。
“安娜,是你吗。”
随即他狠狠掐了大腿一把,疼的直吸冷气,这不是梦,是真真实实的存在,刺刀们见此情景一个个都底下了头去,再不阻拦,红发女人则欢呼一声,风一样的跑了过來,一把拥抱住吴孝良。
“吴,见到你太好了,我一直在祈祷,祈祷仁慈的主能让我再见到你。”
两年时间,安娜出落的更加亭亭玉立,吴孝良能感受到贴在自己身上火一样的身体,因为兴奋在隐隐的发抖,直到此时他仍旧如做梦一般,这两年多來他心底里最放不下的还是眼前这个红发少女,如果当年他有今时今日的地位,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带她下山。
两个人在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看的其余人都不好意的别开头去,安娜來自西方自然热情奔放,不懂得中国的男女大防,吴孝良來自二十一世纪,对于男女之间的拥抱也沒觉得有什么不妥,不过却弄的其他人瞠目结舌,不敢再看。
几十秒钟,两人一言不发,吴孝良能感觉到安娜因为喜极而发的抽泣,他最先从初时见面的震惊中缓了过來,双手抓住她的双臂,轻轻的推开她,柔声道:“安娜,此地不宜久留,咱们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安娜水样的眸子看着吴孝良点点头,全然沒了刚才蒙面头目的气势,看的绥东军士兵们又是一愣一愣的,一个个莫名其妙,不明所以。
吴孝良牵了安娜手來到陶祥贵面前,只见这个半小时前还趾高气昂的镇守使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颓然躺在那张已经被鲜血染红的软床上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