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就要见到安娜,吴孝良便恨不得插翅飞到兴凯湖边去,当初在四方顶,他昏迷醒來第一个映入眼中的就是那一头红发,发丝划过他脸庞,痒痒的却很让他怀念,两个人嬉戏玩闹的景象又浮现眼前……吴孝良此刻兴奋的就像个孩子,李振清与独眼汉子看他这副德行都是笑而不语,
部队走的慢,中途休息了一夜,于第二天中午终于抵达兴凯湖,转过密林,视野逐渐开阔起來,可进入大伙眼中的不是整齐的木栅栏和黄泥房子,入眼处一片残垣断壁,整整一排黄泥房子烧的仅剩墙基,且熏得黢黑,有部分栅栏被连根拔起,七零八落,一部分亦是烧的焦黑残断,烧得焦黑的尸体与残值断臂散落其间,其状惨不忍睹,
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惊呆饿了,吴孝良心中疑惑,难道是走错了地方,回头看李振清,发现他的眼神已经不对,直勾勾的盯着烧成一片的废墟,忽然手捧胸口,鲜血自口中涌出,一头栽倒在地,
吴孝良赶忙上前扶起李振清,掐人中,捋胸口,一边还喊着他的名字,
“李大哥,李大哥,醒醒,醒醒,”
一分钟后,李振清悠悠转醒,眼睛沒睁开,两行浊泪却顺着眼角留了下來,抬抬手又垂下,独眼汉子赶忙抓住他的手,嘶声道:“大哥,你别吓唬老二,有话你就说,烧了咱老家的仇人老二就是追便天涯海角也要将他抽筋扒皮,”
“拿水來,”吴孝良喊道,绥东军士兵急忙递上军用水壶,吴孝良一把夺过水壶,拧下盖子,小心的将水滴在李振清口中,似乎在瞬间干裂的嘴唇一点点湿润,人也渐渐恢复了精力,他挣扎着坐起來,嘴里喃喃着,吴孝良听不清,便歪头将耳朵靠近,这一次他听了个一清二楚,
“加入绥东军,报仇!”
李振清终于打定主意加入绥东军,但吴孝良却丝毫高兴不起來,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山寨被毁,手下人死的死,逃的逃,何其凄惨,忽然,吴孝良的手僵住,军用水壶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发了疯一般的向残垣断壁中冲去,他在这一瞬间想到了安娜,安娜会安然躲过那场劫难吗,
他发疯似得翻着那一具具烧的焦黑的尸体,试图从中找出那个红发少女的影子,一具具翻下去,一具具都不是,他既庆幸又忐忑,庆幸沒发现安娜,却又忐忑下一具尸体便是安娜,
最终,吴孝良也沒在尸体堆中翻出安娜的影子,心下稍安,但转而却又提了起來,如果她被土匪贼人掳走,那样一个美女还能够幸免吗,他不敢再想下去,
李振清此刻已经缓过大半,踉跄这來到吴孝良身旁,紧咬牙关:“维中,我会带全体兄弟加入绥东军,听你调遣,但也有一个条件,”
吴孝良强打精神,苦苦一笑道:“李大哥有要求尽管提出來,”
“好,我只要求,加入绥东军后,能为这些无辜惨死的兄弟们报仇雪恨,”
“报仇亦我所愿,孝良敢不从命,”吴孝良一口应下,
这时山坡便的林子里冲出了一拨人,吴孝良立即命令绥东军备战,士兵们立刻架起机枪,如临大敌,独眼汉子却连忙阻止道:“别开枪,别开枪,误会,误会,自己人,”他反复重复这几句话,生怕南方人为主的绥东军士兵们听不懂东北方言而错开枪,那问題可以就棘手了,
从密林中冲出來的那伙人果真是幸免遇难的老营留守人员,
“大当家,……”话未说完,已经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