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辽东之时,因为早年陈克复的早早谋划,辽东军通过缴获高句丽,劫掠周边部族,攻打突厥等战争的战利品。还有通过与各地商贩通商,利用辽东的战利品,及各种辽东新奇怪的产出商品,交换了众多的粮食物资。再加上这几年辽东大量垦荒,又无灾年,虽产出不多,
却也小有积累。所以当初他们在辽东时,维持着辽东军措措有余,军队战略昂扬,地方百姓也无影响。
可是自从军队入河北以后,到现在,辽东军已经占据了河北十八郡中的十个郡。军队人数也在招降了河北军与一些地方农民军后,军队人数增长了一倍有余。再加上如今还雇佣着契丹、新罗等三国的近十万军队,这人吃马嚼,再加请他们出兵的hua费,实在是如同一个巨大的窟窿,怎么填也填不满。
这些还不是最让房玄龄他们最头痛的,真正头痛的是打下的河北十郡之地。眼下正是入冬,最已经过了收获与种植的季节,可是攻占的河北十个郡,不但没有得到半点战利品,反而得到的是满是焦土的十个郡。
到处都是断壁残垣,披池废墟。那些聚拢招抚的流民,个个都是饿的只剩下一张皮,十个郡的百姓,基本上已经没有了几个还能呆在乡里家中的百姓。连续数年的造反征战,让河北成了一片废墟,到处都是游荡的饥民。
大业七年之前,河北这片肥沃的土地之上,有着三四百万的百姓。
连年混战之后,人口十去其四,现在河北也还有着两百万出头的百姓。现在这两百万的百姓,人人张着一着嘴,等着朝廷每天按时发送粥汤度日。眼看着寒冬就要到了,这些流民没有房子,没有御寒的衣物,一切都在等着朝廷。
朝廷各部早已经被这巨大的负担压的快喘不过气了,所有人都明白。这两百多万的百姓,只有到时无法继续提供粮食,无法帮他渡冬,这些早已经野了几年的百姓,说不定转身就要变成两百万乱民,劫掠河北。
这一年来,辽东军四处作战,深入草原打突厥,挥师入河北。不久前刚刚南征,打败了窦建德,拿下了三个郡,却也等于又多了几十万的流民。
刚刚朝廷又通过了出兵南下山东,调动海龙卫水师支援江都。这连番的动作,出动的兵马达到二十来万人,而且要将粮食运到数千里之外的江都,这路上的消耗都比的上士兵们的需要。
李靖部五万人马,海龙卫十二万人马,屈突通部三万人马,陈棱部五万人马,还有江都城近十万百姓。这一加起来就是三十多万张嘴,还有那巨大的战争器械消耗补给,这一样样加起来,无不让北京这个新朝廷的官员们感到沉重的压力。
辽东已经要到了极限,虽然眼下形势,应当继续出兵,可是没有足够的粮草,没有足够的器械,如何支撑起一场场大战?再打下去,只怕从河北到辽东,从将军到皇帝,一个个都得没饭吃。
刚刚他们听到陈克复又要打李渊,心里虽然也憋着气,还记恨着当初在洛阳被李家父子出卖,被人劫杀的恨事。可朝廷却实在是负担不起数路大军同时做战了。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可是毛喜、房玄龄等文臣们,一个个都已经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从河北攻河东,那是一场运距离的大战。大军必须得跨越高高艰险的太行山,穿行千里作战。后勤补给更是一件异常艰难的事情,裴世矩不先跳出来反对,他们也要硬着头皮站出来委婉反对了。
如今裴世矩一开头,毛喜、房玄龄等文官们纷纷附和,全都站了出来,对于陈克复打算派兵讨伐李唐,报昔日背叛之仇的计划纷纷反对。
殿中不少年青的将领们纷纷上前争论,可奈何这些勇猛的将军们战场之上是把好手,可真要打嘴仗,却没有一个人能说的过这些饱读诗书的文臣们了。
陈克复静立殿上,皱眉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