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关系到自己生死存亡的大事,司马尚再也装不下去了,他拍了拍那女子浑圆的屁股道:“你先下去,乖乖的,等会本督再陪你‘射箭’,啊。”那女子“嘤咛”一声,嘟着嘴巴,狗一样的爬到帐子后面去了。
他抓起搭在塌上的连身睡衣,一边穿着一边道:“精彩,精彩,两位大人接着说,本督听着呢。”
简飞扬抬起头,正好看着那裸身女子的半个臀部在纱帐外一闪而逝,他暗叫一声晦气。接着道:“启禀都督,南蛮刚和波斯一场大战,这次发兵北上,本就十分勉强。而相反,南汉接连大胜,士气正浓,加之人口稠密,国力强胜,征兵也是十分容易。我估计南蛮人经此一败,短时间内,他们肯定不敢再次北上了。甚至还可能遣使去南宁求和。到时候司马都督将如何自存?”
这一套说辞,正是简飞扬在回军的路上就想好的。司马尚多疑而善变。对于关系到自己身家性命之事,肯定很是看重。不过在简飞扬看來,现在司马尚投靠南宁,却是唯一的选择。他如此说,除了为自己开脱外,也确实对得起自己良心。
司马尚脸上阴晴不定,显然内心也在激烈挣扎中。郭仪在一旁急了,连忙叫道:“都督,简飞扬狼子野心,他是想害你啊。南汉在你手里吃了这么大的亏,会再接纳你么?南汉立国之后,对外一向标榜为东汉正统,你一旦投靠南宁。他们肯定会牺牲你,來成全自己大义名分的。”
这倒是一句大实话,司马尚猛地醒悟过來。是啊,如果正经來算,南征军二十万人和前太子轩辕竟都是间接葬送在自己手里。自己投靠南宁,会有好果子吃么?他抬起头,看向郭仪道:“郭参军说得在理,可我现下该何去何从?”
郭仪见司马尚如此说,心头顿时大为得意,瞟了一眼沉默不语的简飞扬,兴致勃勃地道:“依属下看來,最好的选择,莫过于再次联络南蛮,静候來援。”
司马尚皱起了眉头,一张胖脸上也满是郁郁之色,“南蛮人现在都自身难保了,怎么还可能來管我?再说了,现在南蛮海军已经撤退,连广阳港口都被对方封锁了,我们拿什么和对方联络?”
“都督但请放心,为防万一,南蛮智慧战将大人在属下那里放有几只联络信鸽,这联络的事,包在我身上好了。”
司马尚听得郭仪如此说,不由得皱了皱眉,但想到一直是派郭仪和南蛮人打交道,心头虽然有点疙瘩,但也沒往心里去。他点了点头道:“如此甚好,你等会就再去联络南蛮人,希望能得到他们的帮助,传令下去,四门紧闭,坚守待援,如果粮食不足,就杀民充饥。”
一直沉默不语的简飞扬如踩着了蛇般跳了起來,惊叫道:“都督不可,如此一來,整个广阳城就将变成真正的死城,这可是你立身之基啊?而且杀人充饥,终究有干天和,会被天下人唾弃的。”
司马尚笑了笑,看着他道:“简将军,这次你带兵突袭南汉,虽沒竟功,但想到你也是一心为本督打算。我就暂不追究了,希望你能戴罪立功。”顿了顿,他接着道:“另外,你说的有干天和之类的话,还是等我们先挺过來再说吧,人都活不下去了,还指望什么天和?城中缺粮,那些个城民养着浪费粮食。早晚要死,还不如进了军士肚皮,俗话说‘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我们保护了他们这么多天,他们也该回报一下了。再说了,这有干天和的事,我还做得少了么,还不照样活得好好的?”
他说得振振有辞,简飞扬突地感到一阵恶心。甚至有点后悔下午沒带人一举降了吴明了。他咬了咬牙,正要再劝,司马尚已经摆了摆手道:“现在海上也沒了南蛮人的支援,恐怕过不了多久,南汉就会率兵封锁港口,所以现在的守卫更加马虎不得,简将军,你们现在是城内唯一的机动力量,到时候还要多仰仗你铁骑配合,事不宜迟,快下去准备吧。”
简飞扬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看到郭仪正站在一旁,阴恻恻地笑着。他心头一凛,自己现在都还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要是再梗着脖子乱劝,这家伙肯定会落井下石的。想到这里,他也识趣的闭上了嘴巴,行了一礼道:“是。”
告别了司马尚,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从都督府里出來的。回头再看时,都督府仍然是灯火通明,此时月亮已经升起來了。在月色下,八个气死风灯闪着朦胧的光辉,反而映得都督府几如鬼狱,不可遐尔。
他哆嗦着从怀里摸出小瓶子,正要抿一口给自己压惊时,黑暗中突然有响声传來。他吓了一跳,酒瓶子都差点掉到地上。
“队长,这里。”
黑暗中,周吉带着一队士兵闪了出來。看见简飞扬,惊喜的叫了起來。他心头一松,连忙走了过去,道:“你们怎么來了。”周吉道:“我们终究不放心,所以……呀……”刚说到这里,马上惊叫起來。
月华如水,斜照在简飞扬脸上,他的脸也似一张白纸一般渗人。周吉结巴道:“队,队长,你沒事吧?”
简飞扬苦笑了一声,想起刚才司马尚的话,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忍不住又打了个寒颤。
抬头看看天,月亮似乎长满了毛,还是鲜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