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条城上又有一群不死心的武士钻上箭橹,紧接着等候多时的铁炮随之爆响,一阵烟雾散尽箭橹上已经成为一片鲜血横流的修罗场,两侧土塀上坚守的足轻急忙射箭还击无奈距离太远根本够不到铁炮队。
更别说前面还有步楯遮挡完全无解,站在铁炮队两侧的弓箭队也随之发威,对着敢于露头的足轻一一点名,没过两轮就死伤数十人,对面也被压的抬不起头。
“准备好那些东西了吗?”
“都准备好了!”本多时正低声说道。
“那就用上吧,速战速决,后面还有个尾巴要清理。”
“是!”几名侧近众翻身上马传递着他的将领。
不一会儿一群身穿黑甲的足轻推着平板车冲出阵中,平板车上覆盖着一层草席,让城头上的守军弄不清楚这是要做什么,但他们还是急忙下令立刻反击,一时间箭矢像不要钱似的泼洒下去,落在这对足轻的铠甲上,藤木盾上还有草席上。
当然吉良家也不是没有准备,五百铁炮队与五百重藤弓队,各自分成五队好整以暇着轮流射击,敢于冒头的毛利家士卒没有一个能活下来,两侧的土塀上布满弹孔和箭矢,仅在这不到半小时的对抗中,第一线死去的毛利家武士就有五十多人,足轻死伤上百人,对于整个毛利北条家来说,等于阵亡三分之一的家臣,这个损失不可谓不重。
那两座矗立在大手门两侧的箭橹已经成为名副其实的死亡之地,只要敢爬上去的人毫无例外的被杀,箭橹正面的木塀被猛烈的火力完全打成碎片,甚至连箭橹后面的挡板也被打的稀巴烂,可以从城外看到另一边。
北条城内的毛利家武士,完全没有料到吉良军会有这么强大的火力,包括北条高广在内都被惊住了,北条高政结结巴巴的说道:“传说南蛮人在种子岛带来一种叫铁炮,这就是南蛮的铁炮吧?真的太可怕。”
“用这种武器是要被神佛唾弃的!实在太残忍了!”北条高定也忍不住了,看着自己的亲友一个个命丧于铁炮之下,而且死状凄惨之际,红的黄的喷溅的到处都是,这么野蛮的武器比斩首还可怕,也难怪他要胡乱诅咒。
“怎么办?这么打下去还能守住吗?”所有人都望着北条高广,而此时他还在沉默,北条高政焦急的拉着自己的兄长,“这么打下去武士会顶不住,足轻也会躲起来,士气可就完全没有了!您到是快想想办法啊!”
“等!”
“等?”众人闻言俱是一愣。
“对!就是等!等小田切弹正的援军!只有这样了!剩下的就拜托各位了!”北条高广已经失去冲出大手门决一死战的勇气,匆匆留下两句话就离开评定间。
他这么消极的表态,当即引来一阵不满的抱怨声:“当初说好大家连起手来一起反长尾,然后共同出兵瓜分整个越后,怎么到最后却成了这个样子!那些说好要反叛的盟友们呢?宇佐美定满不是答应的好好的吗?为什么没声音了?”
越说越生气,另一名武士愤怒的说道:“我们死这么多人到底为的什么?大殿对我们毛利家也不薄,为什么要反叛?以前不是挺好的吗?”
“你们别说了!我毛利家已经收了武田家两百两黄金,大家都没有退路了!”北条高定咬牙切齿的说道:“唯有一战!撑过去小田切弹正的大军就会来救我们!”
一名铠甲破烂的使番跌跌撞撞的闯进来,见到众人就高声呼救道:“不好了!大手门烧起来了!好大的火势,我们无法根本扑灭啊!”
“什么?”十几名武士在同一时间全部跳起来,心急火燎的冲出去,只见大手门方向一片浓烟滚滚,还有红色的火苗高高蹿起,火势不但烧起大手门,还把两侧的箭橹以及附近的木结构全部引燃,几百名足轻也顾不得守城的事情,手忙脚乱的提着木桶去井边打水灭火。
但是他们这么做注定是没有任何作用的,大手门外堆积着沾满松香、油脂、硫磺、硝石的干木柴早已化为一团滚滚燃烧的火焰,在这团火焰没有熄灭之前,任何扑救都是做无用功,那点小水桶也扑灭不了这么大的火势。
“糟糕,大手门烧掉的话,我们岂不是无险可守了?”北条城里主曲轮前的虎口根本挡不住吉良军的猛攻,照这个打法只要铁炮几轮射击就能把拿到门给打碎,不用熬到傍晚就全部都的死在这里。
“军心已经乱了!我们该怎么办?”
“是啊!到底该怎么办?”北条高定与北条高政对视一眼,苦笑道:“只能去找兄长做决定了。”
于此同时,吉良军也已经清楚的看到这一切的变化,本多时正用一种非常轻松的语调说道:“武士们压不住足轻,他们自己已经开始乱了,用不了多久,就该开城投降了吧?”
“报!”一名负责哨探的伊贺忍者匆匆赶到阵前,躬身行了一礼道:“馆主大人!两刻钟前,有一支数目超过五百人的军势出现在东北方向两里之外,目前正朝北条城赶来,预计一刻钟之内就能赶过来,看旗印不是越后的国人。”
“噢?来的这么快?”吉良义时微微一笑,稍稍估算下时间和行军速度、行军的路线,便吩咐道:“让他们抓紧时间,不要拖到最后被骑兵抢了先!让景连殿把两百骑兵调过去协助我军骑兵进攻。”
“是!”伊贺忍者悄然退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