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晓灵说这话的时候,中年修士依然没有任何动静,这很不合理,作为一个金丹期修士,对两个小辈的查探不应该毫无所觉,互不相识贸然查看对方修为多少有点不礼貌,难道他真的一点也不在意?倒是修仙界里难得的好脾气。
林卓文忽然有点紧张感,这金丹修士来这里难道真的是游兴所至?又或者另有其他原因?他是金丹修为,自己那便宜师父也是?他知道自己师父要来这里给九月初送东西?他是来这里等自己的师父?他和自己的师父又是什么关系?是敌是友?是敌人怎么办?是朋友又如何?
林卓文在脑子里将这些问题都转了一遍,却没有任何答案,也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大致有个结论,这个结论让他略微安心,应当不是来找自己师父的,至少不是师父的敌人,否则暨妙柏再缺心眼也不会让自己徒弟来送死的,当然这个徒弟是指唐晓灵。
林卓文本来以为不需要等太久,结果足足等了两个多小时,当那个胡子都有点白了的小老头一步三晃地从楼上下来的时候,林卓文抱着十二分的崇拜进行了好一番瞻仰,这般年纪还有这等出色的战斗力,真乃神人也。
当林卓文见到九月初的时候,林卓文惊呆了,对刚才那小老头的敬佩之情顷刻间又翻了三翻,这样一张老树皮,他都能啃得下去,还这么津津有味地啃了两个多小时,绝对是嫖客中的精英,足够当选本年度十大敬业嫖客了。
“两位爷请坐,不知要听什么曲子?”九月初领着林卓文和唐晓灵上了楼,进了一间还算雅致的房间后,请两人坐下道。
桌上摆着一些点心,看着似乎很不错,唐晓灵浑然忘了任务,坐下便左右开弓,往嘴里塞了两个,将小腮帮子撑得鼓鼓囊囊。
林卓文也是此时才明白自己误会了,和他穿越前的世界不同,这里青楼中的妓女并不只会卖身的,来青楼的男人也不一定都是为了嫖的,看这一屋子的琴瑟琵琶,这九月初定是极擅音律,以她这般年纪,能来这里寻她的只怕都是来听曲的,刚才下去的小老头,应该也是如此。
“我们是来替师父给前辈送点东西的。”林卓文见唐晓灵这个任务当事人吃得浑然忘我,只怕自己代劳了,也不知道对她该怎么称呼,看她大把年纪又和便宜师父认识,便只好称呼一声前辈了。
“你们的师父是?”九月初听得此话,不由神情一滞。
“家师器灵派暨妙柏。”林卓文只得厚着脸皮先认了这便宜师父,谁叫他的正牌徒弟是个吃货呢,吃货的嘴巴现在只有一个功能,吃!吃!吃!
“是他?啊!那你们是……”九月初的表情一怔,嘴里虽然说的是你们,目光却绕过了林卓文,直接看向桌上吃得正欢的某吃货:“露……?”
后面的话,九月初只说了一个字,便没有继续说下去,仿佛有什么难言之隐。
林卓文却不是笨人,暨妙柏的徒弟就那么三位,名字里带个“露”字的似乎便只有自己那神经大条的傲娇未来大师姐简从露了,二师姐虽然林卓文还没见过,但是已经从唐晓灵那知道名字是白静馨,林卓文想到这里再仔细一看面前这老女人,虽然已经是沟壑纵横的老树皮一块,但轮廓还在,仍能看出她年轻时应该是个大美人,隐隐约约看到了现在简从露的三分影子。
“简从露是在下大师姐,这是在下小师姐唐晓灵。”林卓文指着唐晓灵解释了一句,又继续问道:“不知能否问一下前辈和简师姐是什么关系?”
林卓文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难道简从露是便宜师父和这个九月初的女儿?这可是特大新闻啊,便是唐晓灵这个只知道吃的二货也意识到了什么,停下嘴里的工作,抬头看过来,显然也想听听……
九月初听了林卓文的话大失所望,一脸的激动也换成了落寞与寂寥。
“两位不是外人,说给你们知晓也是无妨。”九月初收拾了一下心情,勉强一笑道:“只是此事本不为外人道,还请两位回去之后,不要告诉他人,尤其是露儿。”
九月初不等两人答应便继续讲了起来,似乎此事在她心里已经憋得太久,此刻被人挑起思绪,她便一刻也不能多等,需要立刻找人倾诉一翻。
简从露的确是九月初的女儿,但却不是暨妙柏和九月初的女儿,不过暨妙柏和九月初却也并非毫无关系。
九月初虽然现在年老色衰,但年轻时候却姿容艳丽,一身歌舞本领也是不凡,在这白壤城中是当之无愧的花魁人物,是无数人追捧的对象,多少人为搏其一笑一郑千金,暨妙柏便是那时候见到了九月初,不过他是个雅人,做的也都是雅事,虽然九月初对其心生好感,多次暗示,暨妙柏却始终不做反应,只为听曲赏舞而来,每次都尽兴即去,久而久之,两人虽然没有成就好事,却意外地结为知己好友。
林卓文听到这里暗暗点头,还算自己的便宜师父又原则,没给自己整出个便宜师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