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安平的话一出口,房间里的人仿佛长出了一口气般,咳嗽声,呲牙声,叹息声此起彼伏,特别是那几个站在父母身后的小人jing,脸上俱是火辣辣的,再一次看向安平的眼神中充满了钦佩和认可,直到这时,这些小人jing才明白,在他们眼中的泼天富贵,安平根本不稀罕,非但沒有据为己有的念头,甚至还有不屑一顾的姿态,与安平比起來,自己只能是躲在父母膝下余荫的娇娇子,安平的表现才是真正的骄傲。
而安平的番话,也将秦延众带入了沉思之中,和在北江时一样,安平的语气平和,但骨子里带着执着,甚至话里话外透着几分的疏远,秦延众身居高位,不说能洞悉人心,也知道安平的心里有着什么样的想法,在深感欣慰的同时,又多了几分的失落,若是有可能,老人恨不得安平能肆无忌惮的争上一争,也恨不得一下子把对安平二十多年的亏欠都弥补回來。
然而,安平沒有,甚至在刻意的拉开与秦家的距离,老人很清楚,横在安平心中骨肉离散所产生的疏远感,绝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转变过來的,而自己的这些后辈子弟们,对安平也不是说接受就能接爱的,如此一來,莫不如任由安平去走一条属于他自己的路,这对安平來说未尝沒有好处。
片刻之后,老人从沉思中转过神來,眼眸中闪过一抹光芒,拍了拍安平的手,感慨的说道:“世上本沒有路,走的多了才成了路,你想要靠自己的努力,走一条属于你自己的路,有志气,有想法,爷爷支持你,不论你是成就神龙,翱翔九天,还是一事无成,隐于尘土,你都是我秦延众的孙子,都是秦家的子弟,也无须刻意拒绝家族给你的支持和帮助……”
话说到这里,目光突然的转移,眼神缓缓地扫过火炕前的每一个小字辈儿,沉声的说道:“你们所有人也都一样,不管是学习好,还是工作好,只要有上进心,我都会一视同仁……”
留在北江,不到來京城去掺和这潭子酸水,自己的意思表达的很明确,而从爷爷话风一转,又同红佳聊起了家常來看,显然自己的态度,爷爷已然明了,倾刻间安平感到身上好像卸下了一块巨石一般倍感轻松,再看向兄弟姐妹们投來的眼神,也不似刚刚那么尖锐和热烈了,特别是大嫂柔和的目光中,透着几分的笑意,由此可见,这最坚难的一个关口,应该是过去了。
不过,安平也知道,单凭一个表态,就想要打消某些人心中存有的顾虑,显然是不现实的,接下來还得看实际行动,不是说秦家容不下自己这个遗腹子,实在是三代子弟中适龄的只有自己和秦朝阳,两个人站在一起,总能让人们下意识的做一番比较,不论谁优谁劣,莫名其妙的竞争已然展开了,这对自己,对秦朝阳來说都是一种压力。
当然了,说的好不过做的好,午饭时,安平跟小姑父很是拼了一场酒,硬是把号称酒篓子的小姑父喝的连连告饶,不是他不能喝,而是在爷爷的面前,他不敢喝,而借着喝酒中的直爽豪迈,安平也把自己这个基层干部粗俗和直接表现了出來,根本不在乎那些兄弟姐妹那种充满诧异的目光,把无yu则刚这句话展现的淋漓尽致。
无yu则刚,人生jing彩与否,还要靠自己的打拼,很明显秦家三代子弟并不能理解安平的想法,在他们的眼中,包括秦朝阳在内,秦延众是这个家族的脊梁,更是决定他们未來人生走向的关键,每个人在秦延众的面前都表现的小心翼翼,只有在安平的心中沒有这种想法,秦延众就是一个普通的老人,一个疼爱孙子的爷爷,如此而矣。<b节,然后返回北江,从此能不來京城,尽量不來京城,最好是永远不再谋面,才能彻底消除人们的戒心,有些事情就是这么奇怪,刚刚才來到京城,安平就有一种想着要返回北江的迫切心情了。</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