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我要靠这些材料扳倒陆兵了.你一个小虾米值得我下这么大的功夫吗.咱们要不就不玩.要玩就玩把大的.剥茧抽丝.直捣黄龙.到时候.天高海阔.笑看云卷云舒……”对于萧妃的担忧.安平微微一笑.把手中的资料往档案袋里装好.摆出了一副高深莫测的神秘.唬的萧妃不由地一楞.
转瞬之间.想明白安平话中隐喻含义的萧妃急了.直为安平的疯狂和大胆吓的花容失色道:“直捣黄龙.你是说冯市长.不行.不行……”
“安书记.恕我直言.你这个想法更不现实了.冯市长在丰元为官十几年.不说家徒四壁.两袖清风.可正直清廉的名声可人所共知的.你把脏水往他身上泼.闹不好会事得其返.得不偿失.书记.你还是再考虑考虑吧……”作为什宽县土生土长的干部來说.冯市长在丰元地区意谓着什么.萧妃很清楚.主政丰元十几年來呕心沥血.劳心劳力.硬是把全省最穷最落后的地区带到了位次居中.数次拒绝省委升迁的安排.在全市老百姓中极具声望.就是市委沈书记都对冯市长异常敬重.这样的一个领导.安平要给他泼脏水.萧妃简直不敢想像这事情会有产生什么严重的后果.
“沒什么不行的.身正不怕影子斜吗.冯市长为官清廉.不怕查.也不怕脏.但年头久了.沒准就产生懈怠心理了.我这是给他敲敲警钟.回头他还得感谢我呢……”萧妃说的沒错.冯市长是不怕查.但不可否认.陆兵再怎么说也是他的妻侄子.下面的监管部门.或是给冯市长贸面子.或是为了抱冯市长的大腿.哪怕发现了这些问題.也会主动遮掩起來.扫掉头尾.消除影响.最终在官官相护之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这些情况.冯市长高高在上.不一定能了解.既使了解了.沒产生什么不好的影响.也不一定会关注.最多只是轻描淡写的斥责陆兵几句.事后陆兵该怎么办.还怎么办.所以.用这些材料去整治陆兵除了恶心恶心人.还真起不到什么大作用.
也正是想明白了其中的龌龃关系.安平压根就沒打算跟陆兵去磨洋工.而是要把锋芒直指冯市长.打蛇要打七寸.矛盾要抓主要矛盾.冯市长或许并沒有利用职权帮着陆兵的公司谋求私利.但不要紧.哪怕冯市长再清白.也抹杀不了陆兵是你的妻侄子的事实.也抹杀不了陆兵打着你的旗号在招摇撞骗.往出爆爆料.至少也能给冯市长扣上一个纵容亲属.驳下不严的帽子.
换句话说.安平就是要用这些材料往冯市长身上泼上一桶臭气薰天的脏水.进而让他做到自警自醒.捎带着把他的目光吸引到到什宽來.若是他看到他那可爱的妻侄子整出这么大的一堆乱摊子.他又该怎么收场呢.嗯.处理好了.轻描淡写.大家你好我好.处理不好.那么对不起了.纵容亲属.驳下不严.也是罪名不是.组织调查.舆论沸腾.逼得他出面消弥影响.总归让你过的不舒服就是了.这在棋局中叫做逼和.
当然了.安平也曾想过要主动找一下冯市长.心平气和的把事情掰开了说清楚.但想考虑了一下又觉的不妥.自己的出发点或许是好的.可落到冯市长的眼中就不一定是这么想.很可能会认为安平是在质问于他.脸上若是挂不住的话.再去动用什么手段.可就是真刀真枪的针锋相对了.若是出现这种局面.无论最终胜负.彼此的仇都算结下了.
材料很快被送走了.送到了省纪委某位领导的手中.中间人就是安平的舅舅陈子川.安平要敲山震虎.少不得上面有人出头.北江省地处僻远.比这富粟的江南沿海.一向不被高层所重视.秦家的重心也同样在南方.在北江省.除了省委书记宋远桥的父亲跟秦老是老战友.有些特殊感情以外.也就李一舟当省委秘书长的父亲算是真正秦家线上的干部.对北江的掌控力度有限.
而且.安平就是一个后辈.秦家既使有心扶持.也不可能去改变整个家族.甚至整个派系的势力分布.就是想重新布局.涉及到省部级大员的调整.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实现的.因此.安平要用这种貌似低劣的.看起來极像小孩子治气的小伎俩.小手段.除了舅舅陈子川能毫无原则的纵容以外.安平也实在找不到人帮忙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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