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我知道了,以后多注意,不过,舅啊,我这都來三四天了,给县里修公路的事连点影都沒抓着,一大帮子人在宾馆里等着,怨声载道的,我这脸上也不好看,你看看是不是帮我再催一催省里的领导……”临來之前,安平就做了周密的准备,相关的材料都准备了个齐全,不过,安平也知道,像这种修建公路的事情,投资动辄就得上千万,哪怕你的材料再齐全,条件再具备,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敲定的事情。
所以,安平做出了双管齐下的策略,一边把材料逐级递交,走正常申请的路子,私下里又找到一帮子小哥们四处的拉关系,做工作,按照安平的想法,像方明远、李一舟这样省级大员的公子,别看本身的地位不高,但凭借着家里父一辈的权势,各个部门都能说上话,叔叔伯伯的走一圈,再通过父母透透话,该花的钱花到,该打点的打点到,什么事情不都办的妥妥的,当初在隆兴镇申请蔬补贴款的时候,不就是借着方家的关系,轻轻松松就办下來吗。
可到了省里以后,安平才知道自己想的太简单了,方明远也好,李一舟也好,甚至一帮子狐朋狗友压根就沒有一个敢出头接洽这事的,修公路跟伸手要点小钱不一样,每一条等级公路都要按照省级规划执行,像什宽这种落后的地区,还毗邻边界线,怎么修筑更有严格的规定,近五年的规划中压根就沒有什宽的份,安平想要凭借一己之力改变全省的工作规划,无异于痴人说梦。
小字辈份量不足,办不成事,苦无对策的安平只有硬着头皮找到了舅舅陈子川,虽然在爷爷和伯伯的介绍下,安平跟北江省的领导都见了面,接上了头,但在这些省部级大员的眼中,安平就是一个孩子,关照一二那不是问題,提携一二也不是问題,可涉及到巨额的资金,牵涉到多方面的因素,安平的份量就有点不够瞧了,沒见过哪家的亲属拿着千万的资金给一个孩子买玩具不是,领导们就是再沒有原则,也不可能跟着安平一个毛头小子瞎胡闹。
而陈子川就不同了,虽然不在北江省工作,但谁都知道他在北江就是代表着秦家的态度,又顶着中纪委工作组的大帽子,加上这段ri子各个部门找人谈话,风头正劲,一般的领导干部多少还要给几分薄面的,这招呼打了一圈,得到的回复还是很让人满意的。
只是,回复不代表落实,一连在宾馆里等了好几天,大大小小的酒局也参加了好几个,申请的项目还沒有批复,安平的耐心一点一点的磨沒了,不得已,只能又硬着头皮來找舅舅陈子川出头,希望他能帮着找省里的领导说项一二,尽快把什宽公路的项目落实下來。
“呵呵,丢面子也是你自讨苦吃,一条贯穿全县的公路,投入多少,里程多少,修建的条件是否成熟,连个规划都沒有,你就敢接手,就是有了规划,从立项到论证,从可行xing调研再到审批拔付,每一个环节都有着严密的程序,这还是在不违反原则的前提下,尽可能帮你协调的结果,若是哪个环节有人提出异议,那就更不用说了,搁置再议,私下运作更是少不了的,人家能出面帮你打招呼,不设置障碍就算够意思了,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修一条等级公路,牵涉的方面太多,若是安平不逞能,提前跟自己沟通一下,陈子川势必要把他这个念头压下去,可偏偏安平立功心切的急于出成绩,更不知轻重的把大话先说了出去,大张旗鼓的带着人杀进了省里,陈子川虽然不忍心在外甥的脑袋上浇凉水,却也有一种骑虎难下,左右为难的感觉。
“是是是,舅舅,我就想着让什宽那些吃干饭,不干事的老官僚们看看年轻人的新朝气,顺便拉拉山头,给自己铺垫点资历出來,哪成想修一条路会牵涉这么多,要是早知道,我说什么也不敢來装这大瓣蒜,这不是不知深浅吗,好舅舅,你再帮我想想办法……”來來去去折腾了好几天,安平的脾气早就被磨的一点都不剩了,牛皮吹大了,有点罩不住了,安平为自己的冒失后悔不迭,找到陈子川俨然当成了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
“行了,你也不要懊悔了,既然有了想法,还付诸了实践,那就要朝着目标去努力,从目前的情况看,这个申请还是比较乐观的,这样吧,晚上我带你去拜访一位老领导,争取尽快把事情落实下來……”看着安平挠着脑袋一脸的悔恨表情,陈子川沉闷的脸上故意露出了几分的笑意,生怕安平因此打消了积极xing。
安平的xing子有些野,但心志成熟,在和秦延众摊牌之后,秦家上下在安平的未來上有了一定的共识,除了把持住大方向,在必要的时候帮衬着一把以外,对安平的工作和生活不干涉,任由他自己去拼去闯,从目前的情况看,安平所走的步伐虽然略示毛燥,但在大方向上还是可圈可点的,陈子川也期待着安平带给他更多的惊喜。